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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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一条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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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林鳯晓是在怀孕的时候和陈建城离的婚,所以其实陈嘉煦一生下来就跟陈建城没有半点关系。

他既没有上陈家的户口,陈建城也没有得到、甚至完全没有争取过陈嘉煦的抚养权,所以哪怕陈建城是陈嘉煦血缘上的亲生父亲,他作为一个没有抚养权的父亲,在没有得到母亲或者监护人的允许下,做出如此抢夺孩子的举动也是违法的。

这些事情是学法律的田盼告诉陈嘉煦的。

她想安慰陈嘉煦,不要怕陈建城会把他抢走,因为陈建城没有任何能力把他抢走,他根本不能算是陈嘉煦的父亲。

可田盼的这番话,却让陈嘉煦意识到,自己来到周家时携带的那本户口本,那本他从来没有看过的、已经被周老爷子收起来的户口本上,是不是只有一页,是不是上面只有写着自己名字的那一页?

那天,周家一家人陪着陈嘉煦去警局做了笔录,剩下陈建城和那三个试图挟持陈嘉煦的大汉如何处理就交给警察了。

看见一家人平平安安回来,阿姨简直要喜极而泣,立刻挂上围裙,转去厨房把已经做好的饭菜热上桌。

周老爷子问田盼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姑娘看了周蕤霆一眼,红着脸想拒绝,但奈何不了周星尘热情地邀请,而且毕竟今天还不是年三十,只是年二十九,所以最后她还是留下来了。

陈嘉煦吃饭的时候,一直惦记着周向西手心的伤口。

没有人知道周向西受了伤,也没有人知道在他们到来之前,陈嘉煦曾经想做多么极端多么可怕的事情。

只有周向西看见了。

偏偏那是陈嘉煦最不想让周向西看见的。

那样一个极端的、黑暗的、趋近于扭曲的他。

幼年的遭遇永远无法从记忆里抹去,所以在听见陈建城说那些话的时候,他眼前出现的不是陈建城的脸,而是那个男护工的脸。

那个已经被陈嘉煦在这么多年的生活里,小心翼翼藏起来的极端的自己,在那一刻又占据了他的全部。

当时陈嘉煦想的是,杀了陈建城,他再了结自己。

反正他活在这个世界上,最终也逃不过一个异类的结局,他会被所有人瞧不起、被所有人嘲笑,甚至陈嘉煦都能想象到,如果旁人在知道他的取向后再了解到他幼年的经历,可能大概会说一句“别是那个时候把你摸爽了,你才会喜欢男人的吧”。

这些极其恶毒的话在旁人看来也许不过一句无足轻重的玩笑。

却足以让陈嘉煦在无数个夜晚惊醒,回想起做过的噩梦,手颤抖地往身边碰,却再碰不到周向西的身体,最后只能在泪流满面中蜷缩着重新入睡。

“怎么不吃东西,”周向西的声音响起,他微微偏头看着陈嘉煦,“想吃什么,给你夹。”

陈嘉煦很想摆出一个和平时一样的笑容,可他的唇角微动,却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最后只能勉强说:“我想去房间里看看小小白。”

说完,他就放下筷子离开了饭桌。

陈嘉煦一走,饭桌上就寂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望着陈嘉煦离开的方向,却没有责怪,只有担心。

周老爷子看着陈嘉煦离开的方向,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他刚想叫周向西过去看看,可话没出口,周向西已经放下筷子跟了上去。

推开房间门,周向西看见陈嘉煦坐在床边,小小白正趴在他的脚边翻着肚皮撒娇。

陈嘉煦垂着头,静静地坐在那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向西把房门关上,慢慢走到陈嘉煦身边。

他也没说话,就这么站着,陪着陈嘉煦。

不知过了多久,陈嘉煦开了口,他的声音很轻,“向西哥,如果不是你,我差一点就要成为杀人犯了。”

周向西没有回答这个话题,只是问:“你爸……陈建城当时跟你说什么了。”微微一顿,他在陈嘉煦面前半蹲下来,因为这样可以清晰看见陈嘉煦的眼睛,他伸出没有受伤的手,很轻很慢地撩开陈嘉煦额前的散发,指腹贴着他的眼角,擦去了上面的濡湿,“他是骂你了,还是干什么了,让你情绪这么激动。”

少年的指腹微微有些粗糙,但更多的是温暖,这种温暖刺激着陈嘉煦的眼角,愈发酸涩,愈发想流眼泪。

陈嘉煦抬起眼,看着周向西,眼圈是红的,却很平静地轻声说:“他说,想把我卖给港岛的一位大佬,大佬说会给他三百万。”

周向西皱起眉。

陈嘉煦以为周向西会觉得恶心。

可是下一瞬,周向西却微微挑起一边眉毛,又露出那副矜贵、傲慢且不羁的神情来,“三百万就想买你?别开玩笑了。”顿了顿,“以后我花三千万买你还差不多。”

陈嘉煦难得被噎了一下:“……买、买我干什么?”

周向西道:“那港岛大佬要买你干什么?”

陈嘉煦结巴道:“买、买我当然是,包……包/养我,让我陪睡什么的……”

“那我也可以包/养你。”周向西说。

陈嘉煦还没有反应过来。

周向西又道:“养你一辈子,包你一辈子吃好睡好不做噩梦,天天开开心心的,喜欢什么就买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也是包/养。”

陈嘉煦看着周向西,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他只感觉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模糊到连周向西的影子都看不清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陈嘉煦一开口,就控制不住哽咽了,豆大的眼泪也掉了下来,正好掉在周向西的手背上,“哪有你这样的包/养。”

周向西没说话,从衣兜里拿出那把剪刀,放在了陈嘉煦的床边。剪刀的尖端还残留有一点儿已经干涸的血迹,看着刺眼,但周向西没有去擦。

“我是认真的,小煦。”

不知道安静了多久,周向西才看着那把剪刀开了口,“我真的想照顾你一辈子,想养你一辈子,让你一直待在我身后。等到哪天你觉得不再害怕了,晚上也不再需要我陪着你睡觉了,外面的世界你也想自己出去闯荡了,我会放你走的。”

这个想法疯狂又幼稚,连周向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冒出这样的想法来。

但周向西还没来得及细想自己的这个想法究竟有多疯狂,又有多不正常。

陈嘉煦已经扑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把他紧紧抱住。紧跟着陈嘉煦的肩膀开始颤抖,细细的抽泣声也渐渐放大,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

周向西单手抱住了陈嘉煦。

在陈嘉煦哭的时候,周向西抬起自己受伤的那只手,看着那只手的掌心上血红的伤口,竟莫名觉得这伤口流出来的血像一条红线。

牵起了他和陈嘉煦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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