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散钕精密的计算再加上她与生俱来的血的运气buff,让这匕首像她料想的那样回到了手中。
关键物品回归,散钕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将匕首狠狠的插在了屏障上,碎裂的声音并没有传来,但刚刚还汹涌的大海,一瞬间平静下来,而且这里的空间也变了回来。
如今,一切重回原样。
海是海,天空是天空,屏障是屏障。
“空中”的那人也重新回到了散钕的身旁,换句话说是散钕回到了顾桉运的身旁,因为自始至终那个人都没有动过,是她连同海面一同被转到了天空之中。
而他却毫无动作。
散钕将匕首紧紧的攥在手心里,并且将手背到了身后。
如今的她肉眼可见的狼狈,不仅全身都湿透了,双颊旁那湿漉漉的发丝还粘在脸上,但她并没有伸手去整理,而是怅然的问道:“是你做的吗?”
还没等他回答,倒是先等到了他的动作。
只见顾桉运身形一闪,一阵带着强劲有力的风便袭向了散钕,散钕很是惊讶,因为一件外套披在了她的肩头。
不过,散钕并没有向顾桉运致谢,而是抬头淡淡的说了声:“抱歉”。
因为散钕那白皙如玉,宛如一件精致的瓷器的手,此时正紧攥着一把插在顾桉运胸前的匕首。
她有些僵硬的解释道:“我以为你要动手,所以才……”
“没关系。”
顾桉运深吸了口气,努力忽视胸前的痛感,他没有将匕首拔出来,而是向散钕伸出了手。
但下一秒,整个匕首都嵌入了他的身体内。
察觉到对方再无更进一步的动作,散钕不由得怔住了,她顺着顾桉运的手去看,只能看到刚刚被他按上的衣服扣子。
顾桉运强撑着笑容,却没有埋怨散钕一次又一次的想至他于死地的举动,而是放轻了他自己的声音:“怕掉了,给你紧紧。”
看到散钕一次又一次的举动,都是由于不信任他而产生的,顾桉运并没有伤心,而是开始心疼。
他一开始厌恶柠檬,是因为他以为柠檬是窥探了他脑海里的记忆后才搞的这张像她的脸,但她的一次又一次奇怪的举动,恰恰向他证明了,柠檬很像兮,很像他那个死亡很久的爱人,很像他宁愿跟恶魔合作也要复活的爱人。
他知道兮的为人,也知道她从不相信任何人,他知道兮的过往,知道她曾经被莫个人背叛了,自从她便不再信任和依靠任何人。
如果她就是兮呢?顾桉运异想天开的想着,却又不敢去探究,他既怕散钕是兮,又怕她不是兮。
说实话,顾桉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荒谬的想法,他现在也不愿去想,他是个懦夫,此刻只想逃避。
“噗”,散钕只感觉一点温热喷在了自己的脸上,猛然抬头正巧看见了顾桉运嘴角的血。
眼前的人晃了一下身形,向后倒去,这次散钕的反应很快,她立马伸手揽住那人的肩,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那人放倒在地上。
随着散钕的动作,她身上那宽大的外套也随之舞动,像是空中自由漂浮的丝带。
顾桉运就静静的躺在屏障上,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此时被海水衬得更加苍白了。
散钕扯掉身上的外套,按在了他胸前的伤口处,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他会重伤,但不至于死亡。
不,散钕看了一眼那深入的匕首,那上面还沾着她的血呢,她的血液用在她自己是幸运加持的一把好手,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则是一个致命的武器。
想到这,散钕不由得紧皱眉头,她在思考着如今的局势,如果顾桉运死了,那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便只能断在这里。
而且如果顾桉运死了,这个副本世界会有一段世界处于无主的状态,万一被某些有着狼子野心的系统,给它吞噬了,就完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死了!
可散钕又转念一想,这顾桉运也不算是什么好人,毕竟他的身上还背着一万多人的灵魂呢。
散钕的脑海中,两个小人,各抒己见,没有一方退让。
算了,散钕叹了口气,“唉……算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先把他救了吧,谁让他是系统呢,即便犯了错,也不能由我来惩罚他。”
犯了错的系统有他该受的责罚,而不是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无名之地。
快速的给自己搞了个心里建设后,散钕便准备将他从这个破地方带出去。
“不愧是你啊桉,真真是个讨厌鬼。”散钕白了他一眼,无奈的将那躺在地上的人扶了起来。
看着对方因为自己才变成的这模样,散钕轻轻的叹了口气:“一报还一报,一恩还一恩,这次就算我欠你的。”
说罢散钕又叹了口气,她一个人还好出去,可如今又带着一个流血快把自己流干了的家伙,便将困难升级了,虽然灵学过一些在副本世界面对这种突发状况的解决办法,但奈何散钕没听啊。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散钕想穿回去,给之前不好好听讲的自己一巴掌,可现在她最重要的就是想出一个解决办法。
她费力揽住旁边半死不活的人,让他把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随后视死如归的紧闭双眼,缓缓向他靠近。
下一秒,顾桉运被疼的睁开了眼睛,他低头一看,原来是散钕把他胸前的匕首给拔了出来。
那血像开了阀的水龙头,哗哗的直往下滴,见状顾桉运两眼一黑,险些晕过去。
可他实在忽视不了那痛感,而且顾桉运还觉得照那血的流逝速度,再留下去他就变成干尸了。
感觉到头上那恶意的眼神,散钕呵呵的尬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啊,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从这出去,这才把你叫醒……”散钕的说话声越来越小,也许她那十分发达的神经也逐渐反应过来,没有正常人会以这种方式把一个受伤的人叫醒。
顾桉运咽下喉咙里的那口腥甜,一手捂着自己的伤口,一手捂住了散钕的眼睛。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眩晕感向散钕袭来,就好像晕车的她连续坐了一天一夜的大巴车。
随后两人无声出现在扎满帐篷的地方。
但不巧的是,顾桉运做完这些后,便晕死在了散钕的肩膀上,而她又没有准备,扛不住那人的重量,就这样两人齐刷刷的倒在了地上。
顾桉运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散钕的身上,让她险些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