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屹书一怔,很快反应过来:“那个人呢?”
陈硕摇头:“不知道。”陈硕语气愤愤不平,他替白南不值,把人弄成这样,那孙子连面都不露。
温屹书唇角拉平,他惯常的微笑消失,人就有种不好相处的距离感,陈硕有点怵,温屹书虽然是他们的前辈学长,但人家不仅是s级alpha,顶刊不知道发了多少,天赋背景都是顶尖,平时连面都见不着的人物。
温屹书:“不用找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硕觉得他的语气有点冷。
温屹书说:“我先去交医药费,对了,白南受伤的事情别往外传,宿舍快锁门了,你们几个先回去,今晚我在这。”
陈硕语气严肃:“放心学长,我们肯定不会往外说的。”
温屹书给白南换了单人间,搬来一张陪护床在病房里住下了,半夜白南又烧起来,折腾了半宿,天刚蒙蒙亮时终于稳定下来。
嘴唇干裂的青年躺在雪白的床单上,胸膛起伏微弱,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那里还躺着一个人,温屹书买完早饭回来,见到白南已经醒了费力地去够水杯。
温屹书连忙走过去帮忙,喝过水后,白南的精神看上去好了一些,白南长睫垂落,微不可查地抖了抖:“温师兄你怎么来了?”
温屹书帮放了一个枕头在他身后,简单跟他说明了情况和医嘱:“昨天人太多,我让陈硕他们回去了,估计一会过来。医生说你是营养不良加上疲劳过度才病倒的。”
至于外伤撕裂,温屹书没提,白南很感激温屹书没有把他不堪的私事放在台面上。
医生查过房,照例叮嘱他一些注意事项,陈硕他们中午过来一趟,因为下午有课匆匆走了顺带帮白南请了病假。
下午,小护士推着推车走过来:“06号病人,白南是么?来,换药了。”
白南脸色一变,温屹书说:“您好,我是陪护,请问外伤我们可以自己换药吗?”
小护士看了看手里的表:“嗯,伤的不严重,可以,但是一定要涂抹到位,不然感染很麻烦。”
温屹书拿过药膏:“谢谢。”
白南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羞愤地低头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从卫生间出来,白南脸上的红潮还没退去,把自己埋进枕头里不说话。
过了一会,白南的声音闷闷地从枕头缝隙传来:“温师兄,你忙吧,这次的事谢谢你,我回头把医药费转给你。”
温屹书起身:“好,那我先走了,晚饭我帮你带过来,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白南点点头,温屹书手放在门把手上,回头说:“安心养伤,其他的事不要担心,我不会乱说。”
白南没说话,温屹书开门出去了。
傍晚,温屹书提着保温桶发现病房被褥折叠整齐,人不知去了哪里,他问经过的护士:“这间病房的病人呢?”
护士:“今天下午出院了。”
温屹书打开手机,发现白南给他下午三点十分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温师兄,我出院了,医疗费我会分期转给你,谢谢。”
温屹书把保温桶放在一边,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
白南不想回宿舍,就算室友不会用有色眼光看他,但是对他来说,还需要时间缓冲。
他也不想回家,不想让陈阮担心。
他查了查手机银行账户里可怜的四位数余额,狠心找了间宾馆住下,在经济连锁酒店遍布的今天,这类小宾馆的生存空间被极大压缩,无论是环境卫生还是地理位置都无法与连锁酒店相比,但只有一点,便宜。
白南开了房,不管床单上洗不掉的污渍和茶几上的灰尘,倒头就睡。
夜色,酒吧,形形色色的人群寻求不同的刺激。
胡先明让服务生开了瓶价值不菲的酒哄女伴开心,和陈白舟百无聊赖地打着牌,陈白舟递了一个眼神往旁边,莫岐脸色黑沉地坐在那里,胡先明笑着说:“今天怎么不在状态,输了这么多?”
莫岐把牌往身边女伴手里一推,站起身:“输了算我的,赢了归你。”
坐到一边喝酒,眉眼燥郁,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胡先明眼珠子一转把牌推给别人:“我最近到手一辆限量车,有机会咱们比划比划,百米加速比你那辆SL还快。”
莫岐:“再说吧。”
陈白舟:“阿蘅生日快到了,你准备送什么?”
莫岐:“他不是一直喜欢我那辆车。”
提起白蘅,莫岐也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这可不像他,陈白舟示意几个omega出去:“我最近可听说白总在接触屈家,希望通过他搭上裴家的线。”
莫岐皱眉:“什么意思?”
胡先明接过话:“你别忘了裴老的孙子也是S级alpha,白总的意思不难猜,他生了个好儿子,到底奇货可居嘛。”
陈白舟:“你也不能怪白总多心,俩家说好生日宴后先订下来,这都多久了,你这边迟迟没有消息,白蘅那边也没动静,你俩到底怎么想的?”
胡先明半开玩笑地说:“如果阿岐你不想订婚了的话,我也想试试,我现在还是挺喜欢白蘅的。”
莫岐目光黑沉,警告地瞥他一眼。
胡先明夸张地后退赶紧躲到陈先舟身后:“哇哇哇,好可怕,开个玩笑嘛。”
莫岐喝了一口酒,语气不像在开玩笑:“别拿白蘅开玩笑,没有下次。”
胡先明撇撇嘴,眼中精光一闪:“你和阿蘅订婚的话,那白南给我吧,反正他和阿蘅长得有一点像,我是无所谓了。”
莫岐眉心下意识蹙起,胡先明语气玩味:“反正他就是个替代品,玩玩没什么吧,阿岐不会那么小气吧,还是说,你挺在意那小子的?”
莫岐放下酒杯,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房间里的气氛瞬间紧绷起来,陈白舟肌肉紧绷,胡先明瞳孔收缩,压力骤然剧增,陈白舟看向释放信息素的莫岐,不愧是s级alpha,即使他们都是足够优秀的A级alpha,s级和A级的差距犹如难以逾越的天堑,冷汗顺着发梢滴下,陈白舟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打圆场:“阿岐你别生气,胡先明这小子胡言乱语惯了,都是朋友,何必为了个不值当的玩意大动肝火。”
胡先明咬牙扛着犹如巨石压顶的压迫感,没说话。
莫岐眼神锋利冰冷:“我不喜欢试探。”
那股迫人的气势骤然一松,房间内s级信息素消失无踪,仿佛可怖的压迫感只是错觉,对信息素和情绪的极端掌控同样是S级alpha的证明。
莫岐端起酒杯,杯壁反射出低垂漆黑的眉眼,猜不透情绪:“玩腻了,你随便。”
胡先明收起笑容,脸色很不好看,咬着牙说:“你可别后悔啊。”
回应他的是溢出唇齿的冷笑。
他一生中可以有无数件可以后悔的事,但绝不会是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