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忽然觉得也没什么，跪都跪了，不差这点，他趋近莫岐那侧，点燃那支雪茄，就像做过无数次那样。

两人距离极近，雪茄点燃的烟雾氤氲在两人眉眼间，四目相对间，一人暴怒阴沉，一人沉静如水，白南正要拉开距离，被猛地卡住下巴，粗粝的手指揉开柔软的唇瓣，让人生痛，莫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如既往地命令式语句，霸道桀骜：“张嘴。”

白南顺从地张开嘴，嫣红的舌尖藏在洁白的牙齿后，长指长驱直入，在柔软的口腔中霸道强势地翻搅，被动承受的人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湿意，修长的手指从口腔中拿出，挂着几缕血丝，白南面不改色地咬烂了腮肉。

莫岐声音带着令人心颤的冷意:“长本事了，既然这么不乐意就滚出去。”

白南眼睛通红湿润，眼底漠然冷淡，毫不退步地与他对视。

莫岐：“滚出去。”

陈白舟见势头不对，连忙让众人都出去，易寒不肯走，今天他才是莫少的伴儿，他为什么要出去，陈白舟压低声音厉声道：“识趣点，不想死的话就跟我走。”

易寒被陈白舟拉着，眼睛一直盯着莫岐，然而这些日子以来看似对他倍加宠爱的莫少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陈白舟退去之前，叹了口气：“阿岐，好好说，注意点分寸。”

莫岐头也没回：“滚。”

房间咔哒一声上锁，房间里只剩两个人，寂静地有些可怕，莫岐放开他，吸了口雪茄，仿佛一瞬间又恢复到那个运筹帷幄地莫氏继承人：“说吧，这次又是为什么来找我。”

白南起身时，踉跄了一下，扶住沙发扶手稳住身形，他的脸色白得像雪：“求你帮帮陈阮，他帮人替考被发现，处分已经在走流程了。一旦记入档案，他这辈子就完了。”

莫岐吐出一个烟圈，嗤笑出声：“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南脑子里仿佛有一千根针在翻搅动，疼痛欲呕，背上全是冷汗，他闭上眼睛，试图把眼前的重影驱散，复又睁开：“我没别人可以求了。”

莫岐眼底像冬日里结冰的冻湖：“白南，走投无路的时候，你才会求到我这来，你当我是什么。”

白南手指扣进沙发布料，声音很轻：“求你。”

轻飘飘的两个字却仿佛激怒了暴烈的巨兽，莫岐招手让他过来，把抽到一半的雪茄塞进白南嘴里，轻拍了拍他的脸：“求我？凭什么？我们的关系早就结束了，你亲口说的，不是吗？”

白南猝不及防呛了口烟，伏在地上咳得撕心裂肺，苍白如雪的脸上浮上病态的酡红，好半天才止住咳嗽，他直起身体：“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帮我？”

莫岐扯起唇角，冰冷残狞：“我不会帮你，你和你的废物弟弟就在泥淖里烂一辈子吧。”

白南忽然抬眸直视他深黑的眼睛：“你记恨我离开你，为什么？”

莫岐调整了坐姿，嗤笑：“你算什么东西，值得我记恨。”

白南说：“是我提出离开，是我要结束的，你要怎样才肯帮我？”

莫岐突然感觉到厌烦，他起身：“我帮不了你。”

背后突然响起玻璃摔碎的的声音，莫岐转身，像是在看一个笑话：“怎么，想威胁我？”

白南握着一块玻璃碎片，眉眼静地吓人：“如果你记恨我，我向你道歉行不行？”说完手落，那块碎片狠狠扎在手背上，刺目的红色汩汩流淌，白南的眼神很安静，安静地看不出他在做的事有多疯狂：“够吗？”

莫岐眉心狠狠一跳：“你敢！”

玻璃碎片在空中划过弧度，鲜血再次涌现出来，白南又问了一遍：“够吗？”

莫岐冲上去夺过他手里的碎片：“你疯了！就为了陈阮那个废物？！”

白南摇头，重复：“陈阮档案里不能不干净，会毁了他的一辈子。”

陈阮是他仅剩的亲人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毁了。反正他已经这样了，再糟糕又能糟糕到哪里去，但陈阮不一样，他还有美好坦荡的未来。

莫岐咬紧后牙，仿佛愤怒到极点又生生压下去：“好，我可以帮你。”

白南眼睛倏然亮起：“真的？”

莫岐笑了一下，莫名让人脊背发凉：“交易从来都是等价交换，我帮你，你能给我什么？”

白南刚亮起的眼睛忽然暗淡下去：“我什么都没有，莫少看上什么尽快拿去。”

莫岐从齿缝挤出几个字：“白南，你真是好样的，因为我要订婚毫不犹豫地离开，现在为了你那个废物弟弟又心甘情愿地回来。”

“没那么简单，白南。”

“条件是标记，你干吗？”

白南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你疯了？你要和白蘅订婚，怎么能标记别人？”

莫岐转动酒杯，玻璃壁映出阴冷的眼：“S级alpha一生可以标记多个omega，你不会不知道吧？”

白南瞪大眼睛，如遭雷击，像看一个疯子一样看着莫岐。

他一定疯了！

对于AO结合，无论身体关系多么亲密，唯有标记才能代表归属，标记是一个omega全身心属于另一个alpha的证明。无论心里多么抗拒不愿，只要发情期来临，就会像一只发情的雌兽，摇尾乞怜，心甘情愿地向对方求欢，自从被鉴定为大概率分化为劣等omega，白南就暗暗发誓，他不要被任何alpha标记，那代表从身体到精神的全服雌伏，所以他不愿意，即使是在最喜欢莫岐的时候，身体最契合最情动的时候，他也从未想过。

莫岐见白南脸色骤变，有股扭曲莫名的畅快，从白南亲口宣布两人关系结束那时起，一直憋闷在胸口的郁气终于疏通了，两人关系亲密时，白南对他很乖顺，可以说是无所不应，但是一直很抗拒标记，那时候他心里有白蘅，自然也不屑标记他，但是如果能够看到白南这幅样子，标记也不是不行，莫岐快意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