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岐声音很冷:“不愿意的话就离开,没人逼你。”
白南眼神抗拒:“除了这个,别的都可以。”
莫岐轻笑,眼神轻蔑:“不愿意的话就滚。”
白南浑身发抖,整个人像从冷水里拎出来湿透了:“可是我还没分化。”他从来没有这样认清莫岐,感情被践踏,被伤害,他也从未憎恨过莫岐,那是他自己选择的,他愿意,他下贱,他认,但此时此刻,一丝恨意从未这样明晰地出现,为什么,莫岐一定要往他最在意的用力踩。
莫岐笑容很冷:“没关系,我可以等,分化过后再标记你。”
白南听见自己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好。”
眼底一片血红,胃部一抽一抽的疼,一股腥味热流忽然涌上,白南转头吐了出来,他眼前一阵阵发黑模糊,他想,可能是酒喝急了,因此没看见地板上触目惊心的红色,和莫岐眼中的一丝慌乱,
眼前彻底陷入黑暗。
陈阮守在他身边,见他醒了,赶紧把扶他坐起来:“哥你终于醒了。”
白南头疼欲裂,胃很痛,手脚冰凉冒虚汗:“你怎么在这里?”
陈阮解释说:“有个人打电话给我说你晕倒了,让我来医院,我以为是骗子,但是怎么打你电话都打不通,担心你出事就过来了,没想到哥你真的昏倒了。”
白南手背上输着液:“我怎么了?”
陈阮说:“医生说你酒精过敏,外加胃粘膜出血,哥,你怎么跑去喝那么多酒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过敏,怎么能这样糟蹋身体。”
白南想起他去找莫岐,莫岐提出标记作为交换条件,有些窒闷烦躁,垂着眼没说话。
“对了,哥,刚才班主任给我打电话,说学校经过开会讨论,鉴于我平时表现良好,做出警告处理,如果半年内表现好的话,可以申请解除,不记入档案。”
白南有些虚焦的眼睛看向陈阮:“真的?”
陈阮点点头,看出来神情松快不少:“等我考上大学,我也半工半读,减轻哥的负担,咱们的生活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陈阮眼睛亮亮的,笑出一侧虎牙,白南也受到感染,笑了笑:“嗯,会好的。”
白南的身体还有些虚弱,医生建议多住院观察几天,陈阮去缴费时,被告知已经有人付过医药费了,回去他把事情告诉白南,白南没什么情绪,心知十有八九是莫岐缴的,只说了一句:“不用管了。”
陈阮重新回到学校,经过这次的事,陈阮加倍用功,而白南去找了陈建。
陈建住的地方不难找,他从陈阮手里拿到地址,老旧的城中村,龙蛇混杂,唯一的好处是租金便宜,他找到陈建时,他正在打牌,粗黑的手指甩出一张牌,嘴里骂骂咧咧:“不玩了不玩了,妈的,今天手气背。”
“陈建,有人找!”
“妈的!别烦老子!”他转头一看竟然是白南。
白南长得好,俊秀清冷,一身好学生的装扮,看起来格格不入。
“谁啊?老陈,长得这么俊!”
陈建把嘴里的烟屁股吐掉,冷笑:“废物儿子。”
两人来到外面的小巷,陈建不耐烦地说:“说吧,什么事。”
白南没说话,走到街边凌乱堆放的杂物堆,看了看随手捡了根木棍。
陈建有点慌了:“你干嘛?你敢打我!反了天了你!”
白南没说话快走两步一棍子抡在陈建的胳膊上,陈建发出一声惨叫,这贱种太阴了,木棍上有颗钉子,狠狠地砸进手臂,他左胳膊一下子使不上力。
白南又抄起木棍,陈建抬起胳膊去挡,白南抬脚揣向陈建的肚子,他摔在泥水里半晌爬不起来,城中村居民彪悍,这会看热闹的多,陈建又是个滚刀肉赌徒,得罪了不少人,因此没人上来帮忙。
白南冷眼看着眼前爬都爬不起来的中年男人,沉迷赌博和酗酒让他变得虚弱不堪,曾经对他拳打脚踢掌控全家人生死的高大bega,此刻不过是个佝偻的废物,他说:“你从陈阮那骗来的钱,是我给他攒的学费。”
陈建眼珠子轱辘乱转,终于反应过来今天是为了哪茬,他叫嚣:“那是我儿子孝敬我的,陈阮愿意给我的,关你什么事!”
白南指了指他:“那钱就当我喂狗了,如果你再来打扰陈阮,我见一次打一次,”白南看了看他冒血的胳膊,眼神阴冷:“下次就不是钉子了。”
对付陈建这种人渣,很简单,比他更不要命就行,白南扔了棍子,甩了甩发酸的手腕,眼神很冷:“反正我贱命一条,奉陪到底。”
陈建莫名打了个哆嗦,他知道白南是认真的。
在之后,陈建果然没再找过陈阮,消停了一段时间。
白南搬到了莫岐的房子,两人恢复到从前的关系,白南经常有些恍惚,好像他们从来没分开过,两人默契地不再提起白蘅,陈阮的事情,莫岐动用了人脉资源,陈阮被给予警告处理,同时在全校面前做检讨,并取消一切评优评先资格,取消保送资格。
白南已经很满意了,以陈阮的成绩凭自己考入T大并不是很难的事情。他无所事事地想着,手肘支在桌面上,面前是为陈阮准备的复习资料,汗珠顺着下巴滴在书皮封面上,白南有些厌倦地想,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或许发现了他的心不在焉,年轻的alpha抓住他的头发:“在想什么?”
白南撩起眼皮,手肘没撑住,往前扑了一下,稳住身体后兴致缺缺地说:“在想陈阮。”
莫岐楞了一下,没想到他实话实说,磨着后槽牙压着火气:“跟我在一起,还在想你那个便宜弟弟,你现在很会惹我生气。”
莫岐放开他,走向床头柜,打开抽屉,里面全是白南认不出的东西。
莫岐拿出一条红色的绸带,白南眼皮一跳:“你想干什么?”
十分钟后,年轻瘦削的青年手腕绑缚着红绸带,脚尖着地,脸上蒙着一块红绸,被人从身后揽住,莫岐声音轻缓贴着他耳根:“既然你还有功夫想别的,不如也出点力吧。”
纱绸半透明,影影绰绰,微微晃动,白南睫毛濡湿,扬起脖颈看向天花板的方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早晨醒来,白南睁开眼看着天花板,足足看了一个小时,才慢吞吞地起身,便利店的兼职被莫岐要求辞掉,现在他除了上课几乎所有时间都耗在这里,莫岐的精力似乎永远发泄不完,他比以前更热衷做那档事,白南尽量配合,当然也有配合不了的,比如昨天,莫岐玩的太过火了,他实在忍不了了,反抗了莫岐,莫岐冷笑着折腾他到半夜,要是细算下来,他们现在在一起的时间反而比以前要多。
手机震了一下,白南打开聊天软件,是温师兄,他上个月还清了所有医药费,温屹书约过几次饭,被他拒绝了,在白南有意的疏远下,两人联系渐渐较少,最近一次还是半个月前。
温屹书发过来的是一封邀请函,紧接着跟了一条消息:“裴少晋是我的发小兼同门,也是老师的得意门生,他之前在研究所供职,现在打算转岗,最近作为名誉校友被邀请回母校做讲座,要来听听吗?”
白南眼睛一亮,裴少晋,从他中学起,就经常听到这个名字,他当年是省状元,却放弃了top2的高校,选择了T大。
裴少晋在专业领域成果丰富,履历耀眼,毕业后却不知所踪,校友会从来没参加过,他的资料保密,经历保密,如今已经无从考据。
白南对他的讲座非常感兴趣,犹豫了几分钟,他一个字一个字的敲上去:“谢谢温师兄,我一定准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