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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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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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很深,山洞内外亮着成片的火簇,漆黑的夜晚只剩下黑和红两种颜色。

大河已经离开山洞二十分钟,还没有回来的影子,时间仿佛静止,所有人都保持着安静,只有山洞中央硕大的火堆偶尔发出的火子爆裂的噼啪声,表示时间仍然在流逝。

林森站在落后山一步距离的侧边,山从男人离开就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宛如一座雕塑。

林森很想询问对方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男人离开是去做什么,他‘弥天大罪’的最后惩罚又是什么,他很多次想发出声音让山转过头来,最后还是默默把话咽进肚子。

在山告诉他可以说话了之前,他不能开口说一个字,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帮助’山的方法。

又过去大概十分钟,大河回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噗一声落在火堆前的黑色藤蔓,小臂那么粗一捆。

这是林森无比熟悉的东西,看清的瞬间,他第一反应是没有反应,直直看着藤蔓,眼中无风无浪,安静地好像和其他人不在一个空间。

“来吧。”男人说,后退半步,让出位置。

山没有回头,不急不缓地上前,捡起地上紧紧缠绕在一起的藤蔓,拿起腰上裹满干涸血迹的骨刀,劈了三根藤蔓下来,余下的丢在一边。

“你要做什么?”大河皱眉。

“……”

山沉默,捏着藤蔓的一端,徒手把藤蔓架在火上。

他离火堆太近了,熊熊燃烧的烈火把他的一边脸照成金红色,伸出去的一只手不时被火舌舔过,他仿佛无所察觉,静静看着手中小指粗细,小臂长短的黑色藤蔓。

“你有病?”大河忍不住说话。

此刻,山在他眼里完全是一个疯子。

太可笑了,他活了几十年,从没有见过这样弱智的行径,见山依旧是耳聋,大河看向一寸也没有上前的林森。

林森也在看山,面无表情,像一个毫无生气的死人。

两个疯子。

大河挖一眼山,收回视线,紧闭上嘴。

黑色藤蔓叫印树,因为是给奴隶刺印,并且寄生在大树上,所有有了这个名字。

但是很多时候,人们也会叫他火蔓,因为它遇火会发生极其特别的变化,原本只能算得上柔韧的藤蔓会在火烧后变得坚硬无比,硬度接近猎人捕猎所用的石刀,藤蔓并不明显的弧度和弯曲也会彻底消失,毫无光泽的表明会像抹上了一层油,在火光照耀下闪动完整的光圈。

最重要的一点,干枯的枝干会渗出黑色的汁水,落在皮肤,兽皮或者任何地方,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再也除不去,并且永远不褪色。

用来给奴隶刺印,再合适不过,除非刮掉那层皮,留下畸形难看的疤痕,这耻辱的印记将跟随奴隶一生。

林森看着山手中渐渐变化的藤蔓,忽然想起了之前某天在广场上看见的那个人,脸无端比旁人暗沉几个度,被一名高大猎人毫不留情地踹倒在地,周边来来往往的人恍若未见,以及同一天,他举着火把去外面找石头,却被忽然冲出来的男人扑倒。

还有更久之前,被围在山洞讨伐,被小野人扔石头砸破额头,被看见的每一个人无视。

以及最开始,被捆住四肢,浑身赤裸,毫无尊严。

他的命运,在一开始就定下了,即使中途似乎产生了些偏离,但最后,命运的轨道还是毫无意外地被摆正。

林森忍不住想,如果那天,他遏制住自己的好奇心,留在原地顾自寻找河流,不去探索那个狩猎现场,不去跟踪那群人,他现在会是怎么样的?

他不知道,也永远无法知道,只知道男人手中几根黑亮的藤蔓,是自己现在最终归宿。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扭曲难看的笑容,明明是俊气十足的一张脸,表情滑稽的令人发笑,不过扬起嘴角的动作对于林森而言太陌生,他很快收敛了全部表情。

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迈着僵硬的双腿,径直走到男人的身边,伸手搭在男人胳膊上,往后带了带。

“疼。”林森说,声音低的只有两个人听得见。

山浑身一滞,目光从胳膊上有些瘦窄的手背一寸寸往上挪,看见一张年轻熟悉的脸。

林森仿佛没有感受到山的目光,从对方手里拿过一根藤蔓。

出乎意料地,在火里烧了这么久,藤蔓捏在手里居然是微凉的感受,这根藤蔓还没有彻底完成,林森指端这一截还带着肉眼可查的弧度,但另一头,最后黑亮光滑的模样已经基本呈现。

林森调转了手里的藤蔓,把还没有完成的一端递到火里。

他不像山,看见跳过来的火舌会敏捷地躲开,但手指,手背,还有裸露的下半身,依旧被火堆散发的热量烤的火辣辣疼,林森有些受不住,时不时就要放下胳膊歇一会儿,等手不那么疼了,再递回去。

三根藤蔓两人烧了将近半个小时,期间,林森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山洞内外安静地不像话,但其实在林森上前接过山手中的印树时洞外的人群有过一小阵讨论,不过林森没有注意到,他那时候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手中的‘棍子’上,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行了,可以了。”大河忽然出声,声音并不小,足够山洞里外听清,林森一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深吸一口气,后退离开火堆,山紧跟上来。

“开始吧。”大河说,站在两人的一旁,抱起胳膊。

林森和山面对面,侧对着山洞洞口和中央的石床,所有人都可以看清两人的动作和姿势,他们也可以看清对面的人。

林森看着山把印树架在食指上,另一只手拿起骨刀,像削制弩箭一样削尖印树的一端。

他削得很慢,每一次只落下一点点黑色的木屑,林森看着,忽然想知道山是什么表情,抬起眼。

很可惜,对方垂着眼皮,他什么没有看见。

盯着看了几秒钟,林森收回目光,无意识地转动手里的印树,黑色的细枝在两人之间晃出了黑影。

山再怎么迟缓动作,再怎么犹豫,手里的枝条不过一指粗,只用了几分钟就完成。

林森余光里,对方收下了骨刀,他再次抬头,两人毫无缝隙地对视在一起。

出乎意料地,他以为山会和之前一样,完美藏住眼里所有的情绪,最多只让他抓住一个尾巴,这次似乎是失败了。林森第一次在对方眼里看见如此清晰的,流动的情绪,整个人一愣,闭上眼睛,仰起下巴。

不可忽视的目光长久落在脸上,男人的不忍痛惜的眼神在眼前挥之不去,林森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睫毛颤得有多厉害,只是极力克制心底忽然涌起的不甘和怨恨,让自己不至于落下眼泪。

忽然,熟悉的气味靠近,淡淡的血腥气笼罩下来,透过眼皮感受到的微光彻底消失,林森呼吸一滞,从眼皮开始,浑身开始遏制不住的发抖,在额头传来尖锐的疼痛时,感受到自己眼睫毛划过山的手心。

对方捂住他眼睛的手蓦地加大力道,几乎挤压到了他脆弱的眼珠。

疼。

很疼。

比被砸破额头还疼,比被划破胳膊还疼,比摔断了手脚还疼,比被捆住手脚,静静等待死亡还疼,比被赤裸裸地扔在地上,毫无尊严地接受打量还疼。

好疼啊。

林森咬住嘴里面脸颊上的嫩肉,血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口腔,他听了自己皮肉被割破的声音,温热的血流沿着额头淌下,被拦截住不知道流向那里。

“唔。”

疼痛还在蔓延,一股腥甜堵住喉口,他再也压抑不住,闷哼一声,所有的,无尽的委屈和愤怒,从胸口涌上喉咙,最后被死咬的牙关拦住,和黏腻的鲜血一起,重新咽下肚。

从今天起,他再也没有了尊严,现在,他不想再露出一点软弱。

刺上奴隶印记的过程比林森预计得要短,但仍然煎熬的让他耗干所有精血,全部结束,林森浑身爬满了冷汗,流进疼痛到麻木的伤口上,已经没有任何感觉。

山放下捂着林森眼睛的胳膊,露出底下爬满血痕的的脸,林森睁开眼,却始终垂着眼皮,谁也没看,静静站在原地。

洞口忽然传来一道细微的呜咽声,林森余光看过去,发现是一道极其瘦小的身影,不过在人群中闪动一下,被人捂住嘴巴拉走。

“好了?”熟悉的男声用质疑的声音问道。

见没人回复,轻笑一声,“这就是你说的奴隶印记?头发一盖谁也看不见,那谁知道他是奴隶,是大山部落的奴隶。”

“……”

山没有理会大河,把手里一端占满鲜血的印树丢进火堆,伸手想拿过林森手里的那一只,发现对方紧攥的手心发白,收回手。

“是。”山侧头看着大河,神情如常。

大河不语,上前走向林森想要夺过他手里的印树,被山横过来拦住。

“你答应了我的要求,这就是我的要求。”

“……”大河看一眼山,想绕过去,山紧跟步子,没有让大河前进一寸,抬手握住腰上的骨刀。

“你!”男人见此,瞪大眼睛,瞬间暴起扬起拳头

“大河。”

男人拳头僵在半空。

“可以了。”石床上,苍老的声音传下来,大河慢慢放下胳膊,压着牙退到一边。

山没对突然开口的老人做任何回应,拉起林森的胳膊,没有拉动,与其同时,大河声音再次响起,“你要做什么?他已经不是你的奴隶。”

“我知道。”山回答大河的问题,眼睛却看着林森,“没事了,我们走吧。”

“他该去奴隶山洞。”大河闷声急促道。

“……”闻言,山终于看向大河,“奴隶山洞?”

男人握着林森的胳膊的手一紧,随即放松,“族长去看看,奴隶山洞里现在有几个奴隶。”

说罢,山再次发力,这一次,顺利拉动了林森。

来到山洞口,洞口堵满的人群无声地让出了一条路,偶尔有几个想伸手拉住林森,都被山骇人的眼神止住。

洞口的人围了一圈又一圈,两人花了些时间才走到稍微空旷的地方,山始终拉着林森,踏上山坡没多久,忽然感觉手底一紧。

他脚步一顿,停下来。

“怎么了?”山问,语气和以往和林森说话时的比,没有任何不同。

月光下,林森脸上的血迹没有像山洞里那样明显,但依旧明显,林森没有回答山的问题,再次挣脱,山没有任何松动。

“恨我吗?”感受到林森不断的挣扎,山握紧了手,他看着林森,想得到对方一个回应,但林森连眼皮都没动。

以往,只要他出声,对方不管听不听得懂,都会看过来。

良久,山再次出声,这次,他声音轻了很多,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放开了林森。

“不要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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