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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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六礼初行七魄已散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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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晴斜眼看向裴绰:“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一点?”

“光复大晋,真是一个笑话。”裴绰看着浑身颤抖的白衣公子,道:“靠你这样的伎俩,从来不会实现。”

“这些年,你一直以鬼公子的形象示人,生怕玷污昭明太子的清名,不就是想着有朝一日,以昭明的身份重掌朝野,朝臣万民亦顺服?”

裴绰眼睫微颤:“所以,你需要大晋旧臣,你需要太子少师,你需要昭明太子的身份!”

“这天下本就是我大晋魏氏的,从千年前就是了!大周是个什么僭越的东西,容钧这条狗,如何能当家做主人?”

鬼公子披头散发,碎骨潺潺流出鲜血,染红一片衣摆。

他双手撑起身子,拖着残腿而来,眼中恨意,似要亲手杀裴绰。

“妍妍,我是李代桃僵,替了裴绰;你是魏妍替代。”裴绰沉沉道。

“而他,则从头至尾,并非昭明。”

空气凝滞。

唯有鬼公子爬行时衣料窸窣的声音。

鬼公子大笑不止,癫狂道:“你以为我想做昭明太子?若非昭明,大晋如何会倾覆?”

“从前站得有多高,而今跌入谷底、粉身碎骨,便有多痛楚!”

“昭明?昭明?他生是一个笑话,死了更是一个笑话!”

怀晴声音低颤,垂眸看着鬼公子:“你真的不是我阿兄?”

“裴绰说的话,竟不是假话?”

“阿兄?”鬼公子冷眸一扫:“你也配,这般唤我?”

怀晴心一颤。

从小到大,鬼公子对她,一直都是这般语气。

她一直以为,阿兄沉浸在故国往事,一心复仇复国。

只要她杀了一个恶臣,得胜归来,鬼公子便会笑。他笑得好看极了,他会亲昵地唤她“妍妍”,而非“拂柳七号”。

“我是谁?我与暗云山庄的其他人一样,都是孤儿么?这么多年,你为何骗我?”

怀晴从不爱哭,如今泪水却湿了两鬓,连带声音都在颤抖。

“你若知晓你是谁,你会想死。”鬼公子幽幽地望向她。

“不信,你问问易之,他愿不愿告知你的身世?”

怀晴扭头去看裴绰。

裴绰垂下眼睫,眉头紧皱,眉心一粒痣蜷于中央,如同一尊慈悲看着众生的神像。

半晌,裴绰缓缓开口道:“我们三人,是个死局。”

光映得岩壁亮莹莹的,壁上纹路蜿蜒,星罗棋布。

鬼公子这才注意到岩壁上的纹路,欣喜若狂:“这就是二十八星宿图?”随后,愤愤地望着裴绰:“原来,你一直都知晓星宿图!你真该死!”

“若非这二十八星宿图,我杀裴渊做什么?”

“易之,你身上又多了一条无辜的性命。你不如自裁吧?”

鬼公子双目猩红,尖声怒喝道:“妍妍,杀了他!”

怀晴一动也不动。

便听鬼公子声音更添了几分寒气:“拂柳七号,你身上尚带有沉烟之毒。我让你,杀了他。”

拂柳七号是怀晴在暗云山庄的代号。

这一回密室里,甚至是怀晴听鬼公子唤她“妍妍”最多的一次。

“我可以杀了他,”怀晴一手勒住裴绰脖颈的银丝,一手握着弯刀,眸光如刀刃般带着寒芒:“我也可以杀你。”

“这密室,现在由我说了算。”

“谁答得不好,我杀谁。”

怀晴这番话,令两人均是一怔。

鬼公子不可置信,满目愤怒。

裴绰则逐渐眉眼带笑,嘲笑似的看向鬼公子。

“第一个问题,埋在十里坡的尸骨,是谁挖的?”怀晴发问道。

裴绰率先答道:“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

鬼公子扭头,一瞬不错地望着星云图,不发一言。

等了一盏茶功夫,鬼公子仍是沉默不言。

怀晴弯下身,捏着刀,手起刀落,往鬼公子本已流血的膝盖骨又扎了一刀。

啊——

鬼公子的尖叫声溅起一声声可怖的回音。

“拂柳七号,你敢?”

“我当然敢!”

怀晴冷冷地看向鬼公子:“小时候,我胆子小,都不肯一个人如厕。多亏了公子你,亲手将我培养得,什么人都敢杀。”

裴绰眸子更深了几分,怔怔地望着怀晴柔白的耳畔,玉坠在微光下熠熠晃荡。

“说!”怀晴道。

“我不知晓。”鬼公子答道。

“好,第二个问题。为何杀裴渊?跟这星宿图有何关系?”

鬼公子捂着潺潺流血的膝盖,不情愿地答道:“因为,二十八星宿图是金光明社所需要的东西。裴渊曾画过一幅夜猎图,夜空背景实则是二十八星宿。”

“后来裴渊昏迷之际,其妻柳如玉将这画放去当铺,典换银钱,被金光明社发现后,杀人灭口。”

“好,答得好。”

怀晴赞道,反手将弯刀插入裴绰腹中,剧烈的疼痛引得裴绰闷哼一声。

只听怀晴柔柔看着裴绰,道:“下一题,官人务必要先答。”

“第三个问题,避难村重现的天麻,是金光明社所放的么?”

鬼公子高声道:“是!”

“就连大晋末年的天麻,亦是金光明社所引发的。”鬼公子又补充道。

“好。”怀晴左手尚牵着银丝,没有回头,右手竟也一分不差地落下,正中裴绰流血的腹腔。

“官人,对不住了。”

裴绰垂眸,看不清表情。青丝坠地,鲜血从腹腔汨汨流出。

鬼公子头靠岩壁,唇畔尽是鲜血,说不清是带着笑意,还是恨意,道:“易之,这才是我养的好妍妍。”

“最后一个问题,裴绰是谁,我是谁,还有公子,你又是谁?”

话音一落,俱是寂然。

鬼公子忽地抬头,盯着满壁零落棋布的星子,发狂道:“你问他是谁?哈哈哈哈你问我 ,他是谁?”

“你是大晋的罪人!”鬼公子指着漫天的星宿,愤怒地对裴绰道:“你一直都知晓星宿图,为何不早说?”

裴绰眸光微黯,定定地看着鬼公子:“是,我是罪人……”

“你对不起大晋!”

鬼公子疯了一般咆哮,颤抖的指尖对着裴绰:“你对不起我,对不起她,还有,还有,你对不起父皇母后,他们可是被活活烧死啊,死前的叫声,我到现在都记得!”

“你既然知晓二十八星宿图,为何不早些告知!那样,大晋如何会被灭?我才被你骗得好苦!”

鬼公子爬向裴绰,身后留下一长串血迹,诡异至极。

“你该死!魏律,你该死!”鬼公子对着裴绰怒吼道。

魏律?

裴绰才是昭明太子?

怀晴手心发汗,震惊地望向裴绰。

“昭明太子?哈哈哈哈哈哈哈,百姓可是给你立了生祀的!他们哪里知道自己的太子殿下,早就背弃了他们?”

鬼公子泪流满面,却仰天狂笑:“南国一州三县,因不服大周新朝,负隅顽抗达三年之久,他们相信昭明太子会如从前一样,领着龙虎军来援。”

“大周军围困三年,南国十万军民誓死不从,竟投海随大晋去了!”

“南国一战,昭明太子,你在哪里?”

“昭明?我顶着你的名字,收服旧臣,他们唤我一声太子,我都嫌恶心!”

鬼公子许是太累了,索性仰躺于地:“后来,大晋的旧臣一个个都离我而去。”

“大晋才灭十五年,所有人都觉得光复无望了,我只能喂他们沉烟之毒。”

“魏律,我这般苦心孤诣之时,你在哪里?”

鬼公子懒洋洋地望向裴绰:“你在妇人之仁,你蠢而不自知,从前做过许多蠢事倒也罢了。你这十五年,又在做什么呢?”

“十五年来,你不知何处,顶了裴行简儿子的身份,一路青云直上,最后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这很好,我以为你在用自己的方式收复大晋。”

“可你呢?你做了什么?”

“明明离帝位一步之遥,杀了小皇帝便是,你为何当真成了他的托孤重臣,忠心辅佐?”

“你到底记不记得,容钧是如何害了魏氏一族?”

“阿宪,我……”裴绰低声道。

被鬼公子尖声打断:“你不配这般唤我!你以为我们能回到从前兄友弟恭的时候吗?父皇回不来,母后回不来了,妍妍也回不来,我的家人都死了!”

“魏律,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偏偏只有你这么一个蠢货活了下来。妍妍才五岁,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就那般惨死乱军中!”

鬼公子双眸通红:“阎罗不让你死,那我便当了这阎王!”

满室寂然。

怀晴好久都回不过神来。

裴绰,竟是大名鼎鼎的昭明太子,魏律。

鬼公子,是昭明太子的胞弟,魏宪。

而她,也并非晋阳公主,魏妍。

暗夜行走二十年来,无数次濒临阴府,她每每都不甘愿:她还没来得及为大晋做点什么,她还不配称之为公主,公子律还没唤她一声“阿妹”,死后也无颜见父皇母后。

便是这样的信念,领她走过无数鬼门关。

到头来,竟是假的。

怀晴恍然,五岁时与裴绰破庙相守。少年昏迷之时,所唤的“妍妍”,是真正的晋阳公主,而非她。

那时,跛乞错将“妍妍”之名,错当她的。

而她从小得不到公子律的认可,以“妍妍”之名,给自己重新取姓为“颜”。

原来,从头至尾,无人惦念她的名姓。

那她,到底是谁?

天地悠悠,她确乎是孤魂野鬼了。

“别再说了……”裴绰低沉微哑的声音响起。

“是啊,你于心有愧。”鬼公子指着暗室顶上挂着的三根红线。

每根红线尾端,都系着一片黄金叶子。

金叶叶脉清晰,美轮美奂。许是用了重金,这金叶比旁的厚重许多,惟妙惟肖,分别写着“昔”“今”“未”。暗室四周,虽不是玄女庙,却将玄女神像暗暗刻在每一个青砖上。

这般祈愿,可见所求之事不小。

“你祈求什么?父皇母后,还有妍妍,也回不来了。”

鬼公子冷道:“现在你顶了裴绰的名姓去死,很好,黄泉路上,他们认不出你,免得脏了他们的轮回路!”

“我所祈之事,与你无关。”裴绰轻声道。

一连串的事情,怀晴只觉心神恍惚。

忽地,一道刀影从眼前掠过。

接着,怀晴只觉钻心的疼痛,一道不可控制的血流,从心口奔涌而出。

身上本就是大红喜袍,却也能看见红得越来越深。

裴绰握着她的手,弯刀刀口朝下,直直刺中了她的胸口,几乎贯穿整个身体。

鬼公子亦觉得不可思议,惊呼道:“你竟舍得?”

说罢,只见裴绰拔出怀晴体内的弯刀,一分不差地朝他自己胸口,相同的位置,利落地刺了进去。

殉情?

也不是这么个殉法!

鬼公子一惊。接着,一抹鲜血落于脸颊。

怀晴只觉身子沉重,歪倒一旁,落入一个坚实的臂弯里。

她的血融入他的衣襟。

他的血流入她的钗环。

“妍妍,来找我。”

一缕气息未尽前,怀晴听到裴绰在她耳畔,这般说。

声音缱绻,温柔至极,好似漫天霞光只为一人点亮。

不远处,三线金叶熠熠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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