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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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昭允别旧,陆钦巧闹青鱼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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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的正中走着两男子,其中一人头戴牛仔帽,身着驼色背带裤,嘴里叼着烟卷。另一人个头稍矮,戴着一副棕框眼镜,走在旁边叉腰昂头,眯眼扫视。观望半天,二人终于凑到一到家门前停下,这家店客人不少,牛仔帽男从毡毯上取了一件玉璜,放在手里端详。

老板见他上手,就道:“西周古玉璜。现在的高古玉可不多见呦!这玉璜可是我们家祖传的宝贝,我太奶在世的时候……”

牛仔帽男“呵”地一乐,掂着手里的玉,跟身旁的人大声笑道:“看这沁色,怕不是你太奶老眼昏花,炸虾片的时候把它也丢进去炸了!老板,这玉你尝过没有,够不够酥脆,够不够火候?”

这种低劣的仿冒品在古玩市场上很常见,遇到的话大多能一眼看出,看出来也不必声张。如果是拿到手里才看出是伪,也不必点破,只道一句“看新”就行了。这个牛仔帽男这样做确实有点哗众取宠的意味,不知意欲何为。

旁边的客人难免被他这话逗得大笑,有人附和:“可不是嘛!这玉连包浆都没有,新鲜得很!还西周的,怕不是上周刚出锅!”

老板面上挂不住,但还算有涵养,不跟他闹,大手一挥,“别说那么多。要的话,一百给你。”

其实青鱼街市还算好的,能摆上台面的大多也是做工不错的赝品。但是店前吸客的小桌上怎么都不该摆上这么一件劣质仿品的,这老板估计是疏忽大意。人们四散离去。

有一部分完全不懂行的,见那牛仔帽男刚露了一手,就跟在他身边。这好像也正是牛仔帽男想要的效果,一行人晃晃悠悠来到下一个店铺。

店铺前依旧按照青鱼街市的传统,支一张小桌,摆一些精巧的小玩意吸客。牛仔帽男挑挑捡捡,拾了一件玉佩在手,旁边的人围观,等他鉴宝。

“您好眼光啊!西汉白玉鸡心佩,是我老爹从顾家人手里买的,保真无疑!您看,那盒里还有汇远公司的鉴定书呢!”

牛仔帽男将那玉佩拿到灯下,掏出祖传的放大镜来,研究半晌,道:“器型虽对,雕法却过于精细。沁色虚浮,色走绺路,应是用虹光草染玉,俗称老提油。若是明清制成,这沁色能做得更好些。所以,这虽是古物,却不是汉代,应该是宋代仿古玉。老板,你伪造顾家的鉴定书,不怕惹官司呐?”

围观的人轰然一阵掌声,虽说其中至少有一半的人都是不明所以。牛仔帽男却是摇了摇头,看似有些失望,又往前走,这回来到老董的店前。

老董的店只靠一盏灯笼和一盏煤油灯照亮,显得黯淡。他本不打算停留,只扫视了一眼摊位,却驻足俯身,在摊位上挑拣一阵,拿起一枚玉牌。

顾昭允没有出声,只坐在原地望着摊前选品的人们。牛仔帽男身边的围观者见他久久不说话,颇有些按捺不住地催他,叫他快说。戴棕框眼镜的男人推了推眼镜,端详着他手中的玉牌。

“这、这不会是……”眼镜男的眼睛越眯越小,牛仔帽却将那玉牌丢给眼镜男,高声道:“嗨!假的,假的!”说罢,他才发现桌边还有一只木箱,他弯下腰寻找,从木箱里拿出一个小盒,小盒上有一枚火漆,是汇远公司的鉴定标识。

这火漆印可不比证书,做不了假。眼睛男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玉蝉,他将其拿在手中细细摸瞧。

这一回,他眼里倒泛出些光,举着玉蝉向顾昭允身后的老董问话:“汉八刀玉蝉。老板,什么价?”

周围人便齐齐发出惊叹之声,汉代玉蝉,这样好的品相,如果是真品,那可真叫牛仔帽捡了漏。老董闻言起身,往亮光处走。

“老尤,老尤!”眼镜男忽然拽住牛仔帽的衣袖,手中捧着刚才的玉牌,抬头看他,“这是真的吧?清代白玉子冈牌。”

牛仔帽显然犹疑,他刚刚将此物拿在手上研究,看这雕工精湛,牌面浅浮雕山水苍松,构图严谨,阳文文字笔走龙蛇有如挥墨亲书,有篆书“子冈”款识。眼瞧不出破绽,却又不敢相信,只好放下。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年轻有力的声音。

“这确实是真的,只不过不是清代,是明代陆子冈真迹。”

众人的视线瞬间被那玉牌夺去,牛仔帽浑身一僵,眼镜男掌心更似触电。众人散开一条道,一个身着白色衬衫、相貌斯文的年轻男子走上前,身后还跟着两名副手。他停在眼镜男身边,将玉牌从他手中接过,“当心别摔了。”

“真、真迹?”

眼镜男的话颇不利索,牛仔帽看样子是嫌他丢人了,稍稍往过移了一步,将视线投向那年轻男子。

来者正是陆钦。陆钦微微一笑,道:“子冈真迹虽说罕见,却并非全无。不仅这枚玉牌是真,这摊上的东西,基本都是真的。就像这串靖康钱,一共五十三枚,有通宝、元宝,小平、折二、折三,铜、铁、银,铁母铸母,包括三种钱文。”

“别人有一枚,就已经了不得了,她、她竟然……”眼镜男扶着柱子,猛掐人中,“老尤,俺、俺不中了……”

人群静默一阵,牛仔帽若有所思,忽闻有人发问:“先生,您刚刚说,这摊上的东西基本都是真的,‘基本’是什么意思?这摊上,哪件是假的啊?”

陆钦就又是一笑,绕过眼镜男,来到牛仔帽身边,伸手取下他手中那枚玉蝉。

“这枚汉八刀玉蝉,是赝品中的精品。”

人群中就传来阵阵惊呼。原以为那玉牌篆刻精致,真品稀有,断不会出现在这种市场上,故当是仿品。没想到这枚破绽难寻的玉蝉,才是真正的赝品!牛仔帽接连看了几件玉器,应该也是爱玉之人,此时也顾不得面上无光,赶忙询问起陆钦身份。

“先生,敢问您是……”

陆钦却没有回答,只是上前一步,握着那枚玉蝉,看向顾昭允。

“顾家家训的第一条就是去伪存真。昭允,你虽然身世有变,但从前的二十多年一直养在老爷子和朱教授的身边,二老对你,是真心百倍。就算你现在不再姓顾,那也是顾家养大的孩子,于情于理,都不该做出这种有损顾家名誉的事。”

陆钦弯腰,从摊上拾起呈放玉蝉的锦盒,摩挲着盒盖,道:“这盒上有汇远公司的火漆,印是真的,先前里面放的物品应该不是这枚玉蝉。昭允,你怎么能用加盖过顾家印信的盒子来装赝品?”

顾昭允的目光落在那枚玉蝉上,随后望向陆钦。老董面色沉沉,一声不吭,站在她的旁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皆已从陆钦的话中得知消息,得知面前这位年轻姑娘就是刚被逐出顾家家门的顾小姐。追悼会上的事情不算是秘闻,在场人中不乏知悉者。

有人就出声道:“是啊!到底也算半个顾家人,怎么能卖赝品呢?”

“对啊对啊,顾家人怎么能做这种事……”

顾昭允没有解释,老董也不知内情,但还是暂且出言道:“这些都是昭允以前在国外追索文物时得到的收藏品,每一件都意义不同。去伪存真,也就意味着要将赝品收走,这枚玉蝉个头又小,应该是意外弄混。这一箱藏品的价值有些可以估量,有些不能估量,昭允何必掺一件本就无足轻重的赝品进去?”

她这话确实有道理,有不少人点头赞同。顾昭允便也开口:“这枚赝品玉蝉,是我在上一届文博交流会上所得。当时事态紧急,无暇顾及这件赝品的安置,草草了事,事后一直没有找到。没想到混在了真品里,是我的过失。”

“既然这样,当时这位戴帽子的先生拿着问价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如果不是有人打断,你是不是真就把这玩意儿当真品卖了?”

“对啊,反正这人也不识货,能卖个万把块钱,干嘛承认是赝品,给自己的店抹黑?”

这样的猜测,也不曾没有道理。这滩水眼瞅着越辩越浑,老董眼神一转,直勾勾看向陆钦,陆钦突然现身引出这场争端,却又浅笑不语,几欲退居幕后。

“陆先生,昭允现在已经不是顾家的人了。我听说你们赶她出去的时候,不仅她的财产,连她在仙星唯一的住处都给收走了。说断就断,好不绝情。昭允这些年,虽蒙顾家二老的养育之恩,但也没少替顾家出力。你清楚昭允做的事,有些可是玩命的事。

陆先生,如果我是你,与昭允当亲作友相伴二十多年,今天看见她的摊位上有一件赝品,我会直接出高价买走,既是顾全顾家和昭允的颜面,也是坚守顾家祖训,所出的钱,就当是买断往日情谊,从此分道。而不是当众揭穿,损人不利己。”

众人陷入沉默,陆钦的面庞稍有紧绷,但很快就恢复原貌。他其实知道顾昭允有老董这么一个朋友,也知道老董在青鱼街市有一家店。那天顾昭允原先房子里的管家来找他家的管家闲聊,他无意间听到顾昭允托人把她自己那箱藏品拿走的事。

但即使知道这么一件事,他也无法就这么判定顾昭允要卖掉她的藏品。可巧就是,他今晚告别了朋友,打算回家时,远远在路上看到一辆亮眼的宝蓝色皮卡,看到敞篷车厢里的人像是顾昭允,就命司机跟去,这才来到青鱼街市。

他又正好记得顾昭允拿到这枚赝品玉蝉时,随手放错了箱子。今天顾瑛刚去找了江行阙,本意算是示好合作。他正好借这个机会,戳穿顾昭允,让江行阙好借题发挥,把顾昭允逼出仙星。他越想越觉得机不可失,就这么干了。

他的两名副手如桩子一般直挺挺站着,守在他身后。青鱼街市依旧人声喧阗,只不过多了一块儿沉寂的地方。有更多好事着前来围观,陆钦身后的人问他是否要离开,他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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