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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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拾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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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归的燕子衔着花儿,三五成群叽叽喳喳,从亭子的一角儿飞过,落在了另一角儿,枝桠被压得上下晃悠。

沈行舟停下了抚琴的手,望了过去,不知为何,想到了前日里总是喜欢坐在窗前看着笼中鸟的徐君月,喃喃道:“新春燕子还来至,一双飞。”

“沈大夫是有什么烦恼?可与阿史那说一说,或许我可以帮得上一二。”阿史那鼎吉思一眼便看见了沈行舟说话时皱起的眉,停了手,顺着他的目光而望。

“这事,阿史那姑娘的确可以帮得上。”沈行舟言罢,抬袖斟了茶,双手奉了上去。“筵席那日,诸事繁杂,有些话不方便与姑娘讲。其实,沈某已有倾心之人,沈某之妻也只能是她。”

闻言,阿史那鼎吉思拿着茶杯的手一抖,撒了些许到衣裙之上,顿时现出了几个深深的斑点儿,她将茶饮尽,又把杯子放了回去。

“之所以筵席上相邀,是觉得儿女情思这些还是私下里明说里比较好。沈某并不知太子殿下如何与姑娘讲的,但沈某已心有所属,是断断不能接受她人的。莫说太子殿下说和,即便是圣人下旨,沈某也要争一争的。”沈行舟起身,长指在绘着孔雀开屏的双耳盖罐儿里捏了些杂稼,逗弄着枝上的燕雀儿。他负着一只手,握着扇子,白玉蝴蝶扇坠儿随着他身幅摇摇摆摆。

阿史那鼎吉思双手绞在一起,怔怔地看着桌上冰纹菊瓣青花茶盅,直觉得心中就如这盅一般。

“所以,若是太子再以此作为说和,还是请姑娘回绝。”沈行舟话落,转身,叉手行了礼。

“沈大夫所付心意之人可是那日的那名侍从吗?”阿史那鼎吉思抬了眼,没接话,哽咽了一下,反问道。

“是她没错。不过,我心中从未认她为我的侍从,自始至终。”沈行舟直了身子,复坐下,眼神坚毅。

“中原,不是讲婚姻之事,要门当户对吗?”阿史那鼎吉思想要抬手去提茶壶,手指动了动,又缩回去了。

“即便世人说沈某离经叛道,沈某也一定会娶她为妻的,此事就不劳阿史那姑娘费心了。”沈行舟手指刮了下琴弦,叮叮咚咚,毫无曲调可言,嘈杂之声似乎已彰显他耐心尽失。

见对方未说话,沈行舟再度开口:“阿史那姑娘,你我不过两面之缘。沈某自知其貌不扬,定是入不了姑娘的眼。所以,沈某就当此事姑娘与我达成合意了。”

阿史那鼎吉思握紧了杯盅,关节处泛着青白,蓦地一松,茶杯落在桌面儿上,哐当一声,她别了目光,只得道:“好。”

其实那日筵席之前,她便看过沈行舟。遥遥间,他骑马飞驰,当真是高雅先生真君子,一见难忘记心田。且太子殿下派人来说时,夸赞他通文善武。随后更是听闻与北雍的战事皆因他主持大局,大军才得连战连捷。

筵席之上,她更见他俊美有如玉树临风,谈吐不凡,名不虚传。一眼相见,便是芳心暗许,两眼再见,已是心神沉沦。

得他相邀今日,她已是几日都未睡好,来时更是浓妆艳抹,颇费一番梳妆打扮。可是,却从未想到,他此番竟是来拒绝的。

“主子,出事啦!”还未等沈行舟再说话,香岑便慌里慌张跑来,急色匆匆。

“怎得了?”沈行舟见她这副模样,定知是徐君月出事了,心间也跟着一紧。

“姑娘不辞而别了。”香岑凑了凑身,轻声说道。沈行舟心中咯噔一声,便知道她定是今日见了自己与阿史那,误会了。

他向亭下迈了两个台阶儿,便似想到什么,扯住了脚后跟儿,转了身对着阿史那鼎吉思行礼道:“姑娘,实在是徐某有急事要去处理,还请姑娘恕徐某怠慢。”

阿史那鼎吉思见他如此着急,心中答案也有了一二。唇齿吐了口气,觉得自己一腔情思颇为可笑,只好欠身回礼:“沈大夫去忙罢,既然所需相商一事已有合意,我也就不再叨扰了。”

沈行舟点了点头,嘱咐了香岑两句,让她送阿史那鼎吉思。自己便步履飞快地向后院儿走去,他推了徐君月的房门,就见房中物件儿一样未少,连他给她做的衣裙她都未带一件。

看起来就像这房中主人,只是短暂出去一下,就会回来一般。

沈行舟喊了严秀而来,估摸着徐君月这会儿肯定还未出城,让他吩咐几人去城门守卫处辨认出城之人,待发现徐君月第一时间来禀告。

他自己则亲自带一队士兵,打算在城中客栈盘查一下。

“等等,拿着这个去。”严秀还未出门,沈行舟就喊住了他,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几个画轴。这些,都是最近他夙夜未眠之时所画。

他的确是心中有愧,难以面对她。他也知道她并不在意,只是自己实在迈不去心中那个门槛。

每每看见她颈间的白布,便如针刺双目,深觉自己可笑。但她实打实的被他放在心尖儿上,一日不见,便如隔三秋。

长夜漫漫,也只得执笔丹青,描她眉目,以慰心中情思。

“主子都安排好了,士兵也已在外候着了。长安的信,刚刚传来。”严秀去而复返,手中捏着一张纸条。

沈行舟合了画卷,捻开纸条,上面浓墨书着七个字:君尽可为之,吾皆助。

严秀吹了火折子,沈行舟捏着纸条,翻滚的火舌映得他眸光清亮。

“走罢。”沈行舟吹了灰烬,泛着火星的纸灰飘飘荡荡落在酒地上。

安北都护府的酒肆与长安大不相同,从桌椅板凳到吃食上,酒也烈。徐君月坐在楼上,看着窗下熙熙攘攘而来的行人,一时间有些发愁。

走不了的时候,哪里都想去。乍有了自由,竟一时间拿不准要去哪了。或许是心中有了牵挂罢,觉得这步伐沉重了许多。心中怅然,这饮的酒就越多,酒入肚,愁上愁。

徐君月趴在桌子上,捏着杯,哂笑着,这还真是借酒消愁愁更愁。

叽叽喳喳,一阵鸟雀声传来,徐君月惺忪着眼睛,看着窗格之上落了一只,正是她放了的那只笼中鸟。

“你怎的又回来了?我许你的自由不好吗?”徐君月伸了手,那鸟跳到了她的手指上,歪着头,蹭着她的拇指。

“我现下可给不了你那般华美的生活,你愿意跟着我的话,可要清贫许多了。”徐君月扶着它的羽毛。沈行舟喂它的都是好东西,养得羽翼丰满,光耀之下,更显柔顺。

酒意上头,徐君月打了个哈欠,“待我睡一下,我再与你浪迹天涯。”徐君月将那只鸟雀重新放在窗格之上,将头埋进臂弯。

天色渐暗,黑幕笼了下来,风卷了起来,酒肆幡旗吹得猎猎,转了两个圈儿,便缠在了杆子上。睡梦之中,徐君月觉得天旋地转,睁了眼,才发觉自己被人扛在肩上。

“君月,你也是太胡闹了些!沈大夫为了寻你,都快将都护府翻过来了,你倒好,在这儿睡大觉。”一旁传来阿史那哈尔的声音,徐君月低了头,闻到了熟悉的瑞龙脑香。

徐君月自知不是沈行舟的对手,想着既然他寻上来,总要问问他是个什么意思,索性就任他这么扛着。一旁的鸟雀啾啾直鸣,最后落在了她的头上。

沈行舟的脸色的确不好,眸光暗藏愠怒,徐君月低着头装作看不见,毕竟见他与阿史那鼎吉思互送秋波,她还未与他说什么。

其实,沈行舟气的根本不是徐君月离开这件事,他气的是她既然准备走,总要拿些金银细软来傍身罢,怎得陆云起送她的东西她能卖,他送她的她竟一样都未拿。

除此,她一个姑娘家,独自在酒肆饮了酒,竟然趴桌而睡,一点安危都不顾。

沈行舟越想越气,越想越后怕,紧握着扇子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发抖。

车外马蹄声阵阵,街鼓声响起,就快宵禁了。

入了府,回了房,徐君月将鸟雀放进笼子里,犹豫了几分,没有关上笼子门儿,抚着它的头,轻声道:“若你想走,随时都可以。”

“阿月。”沈行舟见徐君月从檐下走回屋内,喝水,吃糕点,就是一句话都不与他说,甚至连正眼都不看他。

“沈大夫如此大张旗鼓找君月,可是有什么事要嘱咐?”徐君月低着头,扑了扑掉在了衣衫上的碎屑。

沈行舟看着她穿着的衣衫,还是初见之时的那身。恍然间,竟觉得与他有关的痕迹都被她抹了去。一时间心肺好似被人攥住,难以呼吸。

他深深吐纳了几下,敛了情绪,挪了几步,俯身蹲在徐君月面前,看着她的脸,低声开口道:“阿月,我前些日子一直未来找你,除了心有悔恨以外,我还去确认了一件事。”

沈行舟顿了顿,继续道:“那日,你不是问我,太子为何忌惮我吗?原因并不是我与纪渊与他分庭抗礼,也非我们扶持他七弟,而是我身上有旧人的影子。”

“弘承元年,皇贵妃为了能立沈长赢为太子,与北雍串通,帮助敌国细作将皇长子掳走。大康皇帝新帝登基,内忧外患。他见救不了子,只得下旨宣告此子暴毙而亡。后私下指使纪渊暗寻此子。北雍妄图以此来挟大康皇帝,留了他一命。老天有眼,在这位皇长子十一岁那年,被纪渊找了回来。大康皇帝为皇家颜面,不肯恢复他的名位,只得将他养在宰相府,以宰相门生入仕。”

闻言,徐君月的动作顿住了,缓缓侧目,见眼前人眸子闪着光,他唇齿轻启,一字一顿:“那位皇长子,就是我。”

“未遇见你之前,我只想恢复名位,因为只有恢复皇长子之名我才能与我阿娘相见相认。可那晚之事,我才觉得我太天真了些,只有这巍巍皇权握于手中,才能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所以我紧密安排了些事情,并与纪渊传了书。”

徐君月握着茶杯的手一抖,杯子落在桌上,茶水洒尽,犹疑道:“所以,你去确认纪渊会不会帮你,你想夺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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