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作夢都會感到疲勞,這樣的情況要是繼續下去,自己肯定會跟其他付喪神一樣,開始討厭夢境的世界。
啪刷。
物體掉落發出的聲音,把國廣的注意吸了過去,她循著聲音往旁看,發現是擺在桌上的書掉了。
她來到桌旁,撥開垂在眼前的凌亂髮絲,彎腰拾起掉落的書,隨手翻了起來。
「我夢到三日月了,她還是跟以前一樣漂亮,不愧是最美麗的刀。」
手裡的書頁啪拉啪拉的作響,海量的文字進入視野內,然而國廣的心思完全不在這,自然是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沒想到我變成那個樣子後,她居然還能認出我來,想想還真是不可思議。」
她抬頭看向床鋪旁的矮櫃,矮櫃最上層有座深褐色的木製刀架,對付喪神來說最重要的本體刀就擺在刀架上頭。
那是她從一家二手店裡買回來的,原木製的物品價格多半偏高,幸好這座刀架價格還算在她負擔得起的範圍內。
成為無主的刀劍付喪神,已經有好一段時間。
與審神者間的聯繫斷裂後,原有的氣息也蕩然無存,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在宣告,山櫻草本丸的刀劍女士-山姥切國廣已不存在了。
「山櫻草本丸那邊...好像也已經放棄找我了,其實這樣也好,那個地方終究不是我這種刀該待的場所。」
她一邊說,一邊將手伸向桌旁那座固定在牆壁上的收納櫃,打開櫃門取出每天早上都會使用的茶包,將其中一包丟入桌上的馬克杯內。
「這下子,我真的成為亡靈了。」
從那天之後,山姥切國廣開始過起了隱姓埋名的逃亡刃生,沒有審神者的力量,卻還能保持肉體的付喪神,不論從哪個角度看待,都是很好的研究材料。
國廣捧起盛滿熱茶的馬克杯來到窗戶前,啜飲口杯中溫熱的液體的同時,雙眼直直勾著遠方那棟設計成雙股螺旋體外型的高大建築。
她所追尋的目標,至今仍被困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場所裡。
過去的自己受限於身份,只能在同伴的安排下,用各種理由偷偷前去那個幽暗又冰冷的房間探視。
國廣望著天上的太陽,將手裡的杯子隨手擱置在窗台,空出的雙手相互緊握,闔起雙眼對著太陽祈禱。
她由衷的希望,上蒼能夠對那個小小年紀,就被奪走性命的孩子施予憐憫。
如果能夠順利讓那個孩子獲得解脫,就算要以自己永遠當個在世間徘徊,無法安眠的亡靈為代價,這樣也無所謂。
結束祈禱的國廣睜開緊閉的眼眸,玻璃窗外的樹梢間,突然多出了一隻雪白的鴿子,兩顆圓溜溜的大眼睛直盯盯的注視著她。
國廣打開窗戶鎖,推開緊閉的玻璃窗,停在枝頭間的鴿子展開收攏在身側的雙翼,雙足在枝頭間蹬了一下,
小小的身軀就這麼輕盈飛入房間內,就這麼直接停在國廣的本體刀上。
「既然你都聽得見,那我就直接問了。我問你,『那陣熱風』到底是怎麼回事?」
(妳無須理會。)
再熟悉不過的溝通方式浮現在國廣的腦海內,起先國廣還會萌生極端強烈的抗拒感,隨著時間流逝也逐漸從心中淡化。
把頭埋進翅膀內,正在用鳥喙整理羽毛的白鴿抬起頭來,喉嚨深處不停地發出咕咕咕的叫聲。
在旁人眼裡看來,這只是隻再普通不過的鴿子,可是國廣比誰都清楚,這隻鴿子的來頭並不單純。
小小的腦袋往旁歪了歪,這隻鴿子的一舉一動看上去都非常優雅,舉手投足間都透出與普通的鴿子不同的氣質。
(那並不是妳所追尋的目標。但倘若妳堅持要插手,我恐怕也無法徹底保護妳。)
「我答應你不會干涉任何事。」
聽到這些話後,國廣選擇讓步,畢竟自己還能夠維持肉體的存在,也是多虧他的協助。
「所以你可以告訴我,那陣怪異的熱風出現的原因嗎?還有,我當時感受到的那股,藏在熱風裡的氣息......」
白鴿再次展翅飛起,小小的身軀在空中勾勒出道雪白的弧線,同時國廣也伸出手,讓自己的臂膀成為弧線的終點。
(只要夢境還未結束,樂園的大門就不會敞開。)
第一部:Fin
-後記-
第一部的劇情走到了一個段落,接下來會進入新的篇章,故事標題也打算進行更換,但是更新時間可能就變得比較不固定了(其實到故事後期更新時間越拖越晚)
時政清光疑似看得懂希伯來語,基本上在時政工作的職員,總會有一兩個懂些比較冷門的知識。
被被那邊嘛???她的心理上還是只承認當初召喚她的審神者才是主人,不管後面換了多少人、血緣有多接近,都無法取代。
雖然這系列的標籤總是被我被標乙女向上去,但實際上我並不是很喜歡刀與審神者走成CP向的發展,所以不用在這裡期待看到刀審劇情。
就算有,大概也會跟前面幾章的劇情裡提到的發展差不多吧。
目前已知的本丸初鍛刀:
山櫻草:亂藤四郎
冬青:五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