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不欢而散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期间i和莱茵提克没再说过话。
今天倒完垃圾准备放回扫帚时,i在门口遇见了玛伦。
“好巧啊,早上好玛伦!”i扬起头欢快地打起招呼,“请让一让,我要把东西放回去。”
玛伦站到另一侧腾出位置,她就那样静静地停着,直到i再次出来。
“有事找我,玛伦?”
“莱茵提克找你有事,跟我走。”她不容置疑地牵过i的手,往学校外走。
i没有多问,很好奇她的目的。他们这么快就要动手了吗?
眼看着离学校越来越远,她们穿过街道,进入一座精致的小楼。
推门而入,客厅沙发上的两个人一齐看过来,是莱茵提克和瓦伦娜迦,沙发前的方桌上有一盘点心。
玛伦牵着她的手,到两人跟前才放下。
“人带来了。”
i就近坐下,等着莱茵提克所谓的事情。
“我们再好好谈一次。”莱茵提克说。
i往后一靠,悠闲地回答:“当然可以,不用那么介意上次的不欢而散,总有不顺心意的事。”
“蒙多在白瓦山遇害,我知道你一直都对这件事感兴趣,也一直想查明真相,后天上午,我们四个一起去找。”莱茵提克冷静地陈述。
“您怎么知道的?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报给治安处?”i不认为莱茵提克也会去挖坟,“而且叫上我好像也没什么用,治安处派的人至少比我们四个多吧。”
这时,旁边的瓦伦娜迦插嘴:“如果找不到尸体,谁来承担责任,空口无凭的怀疑也没有用处。”
“你们为什么怀疑要怀疑那里?不,应该是你们怎么确定是那里。”她意有所指地盯着从进来起就没多说话的玛伦。
玛伦叹了口气,下定决心地开口:
“我知道,那天晚上他去那座山寻找灵感,奈林娅、伊尔弗里和阿尔纳和他一起。
第二天,蒙多就再没出现过。
他们有邀请我,但是我一向不喜欢他们的游戏就拒绝了。”
莱茵提克接着说:“先去报案风险太大,如果没找到尸体和证据会打草惊蛇;我们先去找尸体,收集证据,准备齐全后再交给治安处处理。”
“……”i坐在那里,“我有些不能理解,老师是为了学生的话,那玛伦学姐是因为什么?”
“学姐,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
玛伦低着头,垂下的头发遮住她的脸,让人看不真切。
莱茵提克皱着眉,瓦伦娜迦看不下去说:“小i同学,都是为了真相,何必那么较真,给大家一个台阶下。”
i看着瓦伦娜迦推过来的点心,“抱歉,我没有要去质问谁。”她漫不经心地推回那个碟子。
之后,莱茵提克详细地讲了后天的工作,大家都就这个方案达成一致。
瓦伦娜迦同莱茵提克去了另一个房间,留下玛伦和i在客厅。
瓦伦娜迦在书架前踱步,“莱茵提克,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带上那个孩子,她不是个能认同我们的人。”
“……她和玛伦很像,和蒙多也像。”莱茵提克在书桌前写着方案。
书架边的人不敢置信地说:“这个真是理由烂透了,你应该多为玛伦着想,
她的父母自从那次探险就再也没有回来了,你们一起长大,她亲近的家人除了你母亲就只剩你了。
各退一步好吧,你让那个学生参与进来刨根问底,那玛伦怎么办?”
莱茵提克抬头不解地问:“什么怎么办?蒙多失踪案是公事,不是私情。公事就该公办。”
“玛伦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如果她迷失了自己的道路,那我母亲的教诲也白费了,她不委屈什么。
蒙多是我的学生,瓦伦娜迦。”
瓦伦娜迦急躁地在房间里转圈,她最后无奈地躺在椅子上,“明明有更好的办法……这可能会毁了玛伦,你父亲会怎么看待她,又会怎么看待你……”
一声叹息打断了女人的抱怨:“瓦伦娜迦,蒙多也是我的学生,即使他已经死了。
一切交给事实,我也希望她没有参与。”
客厅里,一位女佣升起了壁炉,燃烧的干柴噼里啪啦。
i想起了奈林娅的诡辩,她斟酌一番,“玛伦学姐,你讨厌我吗?”
“不会,为什么?”左边的人淡淡地回答。
“那你认为我属于哪个区?”
“……分区是一种罪恶。”她慢吞吞地说。
“好吧。”i悻悻地回答。
屋子里的温度很快上升,温馨成为它的装饰。
在i快要睡过去时,玛伦在火焰声里自顾自说起来:“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没人知道他们活着还是死了,姨妈是我的另一个母亲,她教了我很多事情,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正义,她说分区是一种不义。”
“真好的人。”
“是的,她是我见过最正义的人,可惜她最后还是离开了,没人知道她活着还是死了。
我无视了他们对蒙多的邀请,最后酿成了悲剧。”
i伸了个懒腰,她挪挪头搭在沙发扶手上,“学姐,这不是你的错。”
“谢谢你的安慰。”玛伦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但低落始终围绕在她身边。
“可是学姐为什么会确定他们真的去了白瓦山?你不是没跟过去吗?”i看着壁炉中的火焰跳动,
“白瓦山也被搜查过,没找到尸体,没准他们去了白桦林或者其他没被巡视的地方。”
玛伦看了i好一会儿才给出回复:“他们出发前就是这么跟我说的,我也不能肯定一定在白瓦山,所以我们才要先去找一遍,以免治安处跑空。”
i认真地点头认同,说了句“抱歉”。外面逐渐热闹起来,路人的声音吵了进来。
“我要离开了,学姐后天再见。”她起身跟玛伦乖巧地告别,向门的方向。
“如果一个人放任了一场不义的发生,那她还能再主持正义吗?”玛伦突然出声,客厅没别人,这无疑是在对i说。
i转身倚在门上,盯着鞋尖说:“学姐,正义是由事实证明的,有证据就有发言权。”
“一切交给事实吧。”她在关上门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