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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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间之章:海水与火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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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庭语再次醒来的时候,习惯性地用手撑着床准备起身——这时他的腿无意识地配合着屈起共同发力,帮他轻而易举地坐了起来。

林庭语保持了这个姿势几秒钟,才突然反应过来:

腿可以动了。

他坐在一张单人床上,米色的床单散发出干燥而家常的气味。单人床一边贴墙,另一边是大约一米高的橱柜,顶上用木架随意摆着一些书和游戏光碟。橱柜对面的墙是衣柜和鞋架,一头挨着卫生间的小门,另一头挨着房间的正门。

仅仅是放置了几样必备的家具以后,这间小小的一居室内就已经相当逼仄了。

而进一步把这个房间彻底塞满的,是一张明摆着就是没地方放,所以在床和电视机前面随便一横的崭新沙发床。

陆阳正在沙发床上呼呼大睡,衣服还是昨天那套没有换。

——昨天。

这个概念跃进脑海时,林庭语揉了揉额角,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日期。

没错,正是22岁的他来到日本的第二天。

那种作为杜凌酒时,半截身体都无法响应自己的感觉,还隐隐约约地残留在身上,但一直纠缠不休的头疼似乎已经无影无踪了。

……难道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林庭语轻手轻脚下床,来到沙发床前,半蹲下来,仔细端详着陆阳。

可以想象到,对方在加班到深夜才回家的时候,是怎样把他从沙发搬到更舒服一点的单人床上,然后自己困得衣服都不换就直接躺倒的。

其实在一天之前的咖啡厅里,陆阳在林庭语的心目中还充其量只是一个背景板。但在这时,看着对方在沙发床上四仰八叉的睡姿,再想起杜凌酒记忆里那个一动不动地躺在雪白病床上,浑身布满维持生命的管线的人,林庭语的感受就不由得复杂起来。

这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他在心里这样想着。

……我要保护他。

林庭语扭过头,望向不远处的窗户。玻璃上映出一张年轻的,略显稚气但也更有活力的面庞,不是那个苍白而冷淡的杜凌酒。

现在坐在这里的,又变成了普通的22岁学生林庭语。

仿佛随着夜梦的灰马飞驰离去,那些惊心动魄的场面、绞尽脑汁的争斗、冷冽的话语和尖锐的对峙,都在阳光中化作逐渐透明的碎片,风一吹就消失了。

那些血雨腥风的曾经也就这样被忘记了。

——不能忘记。

林庭语立刻摸出手机,开始快速打字。他要赶在那些印象的残余彻底消失之前,把关键事件记下来。但是他记得越快,那些碎片就消失得越快,仿佛守在记忆的河边捞着顺水而下的落叶,网起一片就要错过十片——

“你一大早起来蹲我跟前举着个手机干什么啊,吓我一跳。”

陆阳迷迷糊糊的声音突然在面前炸响,林庭语差点把手机摔了。他下意识地把手机竖起来想要避开窥探的视线,才反应过来这已经不是杜凌酒那个需要步步小心的危险世界。

然后一抬头就对上了陆阳狐疑的目光。

“干什么鬼鬼祟祟的,跟谁热聊不敢给我看见?怕不是被电信诈骗,来来警察叔叔给你审查审查。”

说着陆阳就来抓他手机。林庭语火速保存备忘录,然后切了个界面转过去一亮:“我在对着攻略查附近有什么能吃的。”

他打开的界面是邮箱。安室透没有食言,凌晨5点半给他发来了一份包含地址、评价、主厨风格和菜式推荐的美食探店攻略,品类齐全图文并茂,进度条半天滑不到底。

陆阳随便翻了两翻就露出了震撼的表情:“这人也太猛了吧,这些店好多我见都没见过,他难道都吃过?厉害。”

然后又有点疑惑:“他大清早给你发这个?想约你出去吃饭?”

林庭语:“……应该不是吧。”

就算约出去估计也是鸿门宴。

不过一提起安室透,林庭语又想起那条阴影小巷,斟酌了一下,还是问道:“安室透说他认识我哥?”

在杜凌酒的记忆里,林庭语也一直是独居,完全没有什么血亲兄弟存在。不过保险起见,林庭语还是选择了一个模棱两可的问法。

如果他真的有这么一个哥哥,这个问题的内涵就是“安室透为什么会认识”;如果没有这么一个哥哥,那么内涵就是——

“……啊?”陆阳一脸迷惑,“你家三代单传哪来的哥?他搞错人了吧?我说他怎么这么热情,莫名其妙的。”

林庭语仔细分辨陆阳的表情。没有任何思考和犹豫,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以陆阳和他的熟悉程度,陆阳这么肯定地说没有,那显然是不存在这个所谓的哥哥的。

但是,安室透又为什么会提到这个“哥哥”?

是在试探吗?试探他是不是“林庭语”本人。如果他是本人,对于自己有没有这样一个哥哥应该是十分清楚的,当场就会指出对方搞错了,像刚才陆阳的反应一样。

不对。如果只是一个试探,那么在林庭语含糊应对露出破绽以后,目的就已经达到了,安室透没有必要再解释那么多关于这个子虚乌有的“哥哥”的事。

事实上,安室透不但说了,而且在提到那个哥哥时,毫无掩饰地流露出了正在回忆的神情——

安室透确实认识那样一个人,并且有着相当深刻的印象。

“是啊,估计是认错人了。”林庭语转开话题,“快选一个,吃了办事去。”

今天他要去东大注册,开车过去至少一小时。虽然现在时间还早,但日本各项文书手续向来复杂,要是上午办不完,还得拖到下午,那就太麻烦了。

陆阳打了个呵欠,把手机塞回给林庭语:“早上时间紧,便利店随便搞点得了。你自己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吧,回头我班补完了再带你去。”

他从沙发床上爬起来松了松筋骨,接着翻箱倒柜找了两包饼干塞给林庭语先垫垫,就去冲了个战斗澡。在陆阳打理个人卫生的时候,林庭语抓紧时间对着清单找齐了注册要用的证件材料。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门了。

“我总感觉这个路线不对。”陆阳一边叼着片饼干看手机上展示的导航图,一边率先往外走,“这怎么还要过跨江大桥,也太绕了吧……啊对不起对不起!”

筒子楼的各家住户共享一条走廊。陆阳在看手机没注意,差点一头撞在右边站在走道里的邻居身上。幸好对方敏捷地避让了一下,否则撞实了就麻烦了。

“请不要紧张,没关系的。”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来。

陆阳道完歉才注意到对方的样子。是一名青年男性,身材适中,容貌清秀,穿着样式简单、便于运动的休闲服装,柔软的黑色短发在晨间染上温润的光晕。

“你是新搬过来的吗?好像没见过你啊。”

“是的,昨天晚上入住,所以还没有来得及上门拜访,失礼了。”

“啊不用客气啦,我们那也不讲究这个!我叫陆阳,就住你隔壁,有事可以找我!”

林庭语落后一步出来,这时正在锁门——忽然一股直觉般的冲动让他抬起头来,转过身,对上了一双熟悉的、水波一样的蓝色眼睛。

忽然有风来,拂动廊前清脆的玻璃风铃。

那一刻逝去的梦境都像是散发着微光的水晶薄片,被这和煦的暖风轻轻卷了起来,环绕在他们周围,每一片都像曾经对视的眼瞳,映出彼此的身影。那些闪烁的、变幻的画面快速流转着,仿佛沉埋在记忆深处,恰在这时苏醒,要出来打个招呼。

新邻居微微躬身跟陆阳握手,眼睛却在望着他。

“幸会,我叫诸伏景光。”

【“回光掠影:春和景明”已加入收藏。】

“呜呜呜呜不枉我存了这么久钻石,守着闹钟更新完就冲上去,终于把刚进池子的常服苏格兰捞出来了,给大家看看卡牌剧情CG[图片.jpg]”

“欧吃矛!!!”

“可恶,我的池子里根本没有常服苏格兰”

“这个剧情是把常服苏格兰放看板,进警视厅B4生活区地图刷出来的吗?有时间和其他条件要求吗?”

“wiki大佬出现了!wiki大佬看到我,求更新琴酱的安全屋地址表,之前发的已经全都人去楼空了”

“楼上你是真的不怕死啊”

“我测试了一下,好像上午和夜晚都可以触发,但是不同的时间段刷出来的CG不一样:上午刷出来的是春和景明,夜晚刷出来的是暮光初合。[图片.jpg]”

“淦,被晚霞染红的脸看起来更好嗑了”

“配的大提琴纯音乐也好好听,有大佬抓一下吗,想做铃声”

“指路官网有放下载,需要科学”

“放这里了[应许之言.mp3]”

林庭语有些不太自然地说:“幸会,我叫林庭语。”

诸伏景光微笑:“很高兴见到你。”

看起来不像对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反应的样子。

梦里的人突然来到现实,到底要用什么态度对待才比较合适……说我做梦见过你吗?听起来完全就是糟糕的搭讪啊。

而且,这个诸伏景光虽然面容和梦里没什么差别,但周身的气质有了明显的改变。那种当初在组织里时不时会逸出一丝的阴郁杀气不见了,整个人像一片沉静的湖泊,散发出令人安心的气息。

说不定人家本来就不是组织杀手。太失礼了。

林庭语试探着问:“无意冒犯,能问一下您今年多少岁了吗?”

诸伏景光像是没想到见面第一个问题是这个一样,原本因为微笑而稍稍敛起的眼睛睁圆了一点,看起来像一只端庄而矜持地坐着,却突然被撸了一下尾巴的大猫。

“29岁……怎么了吗?”

年龄倒是对得上。杜凌酒认识苏格兰正是距离现在六年前,而那时候苏格兰23岁。

林庭语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陆阳:“没事,只是您完全看不出年纪,不太清楚要怎样称呼才合适。”

不管怎么样,当着现役警官好友的面,还是不要深入地问下去了。诸伏景光也不可能当众承认自己是组织杀手苏格兰的,贸然指出这一点没有任何好处。

“原来是这样啊,不需要这么客气,随你方便就好。”

诸伏景光温和地说,然后低下头,在手里提着的袋子中翻找了一下,拿出一个白色的塑料便当盒。

“刚好今天准备去写生,多做了一些饭团。不介意的话,就请用吧。”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陆阳爽朗地接下,“回头给你拿点我们的特产!”

林庭语:……

初次见面的陌生人送的食物也毫不犹豫地收下,我看你在这个毒药泛滥得像在街头有自助贩售机一样的城市里,迟早要成为下一个不思议杀人案的受害者。

虽然不觉得诸伏景光会对饭团做什么,但林庭语还是从后面轻轻地踢了陆阳一脚以示警告:“该走了,再不走要堵路上了。”

陆阳看了看表:“啊,确实是——那我们先走了诸伏先生,有空再聊!”

“回见。”

诸伏先生客客气气地道别,然后目送这两个年轻人匆匆忙忙地冲下楼去。他看见那个面容犹带稚气的东大新生一级一级跑下楼梯,仅仅是从三楼下去,就已经开始微微气喘,黑色的发尾被汗水濡湿,贴在过分白皙的后颈上。

“……”

诸伏景光想起他和杜凌酒第一次的相见。他的手指隔一层湿润的无纺布,轻轻摩挲过那苍白的皮肤和通红的眼角。长而疏的睫毛上抖落细小的泪珠,每一滴都落到了他的指尖。

同样的茶色眼睛,同样柔软的黑色短发,同样的,脆弱得仿佛能够一手掌握的,玻璃器具一样修长的颈项。

——和眼中同样毫不掩饰的戒心。

“零,你说得对。”

诸伏景光微微转过头,将视线转向了不远处一道暗巷里,稍稍露出一角的那辆熟悉的白色跑车。在他的目光之下,那辆车没多久就闷声发动,快速驶出巷口朝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他微微摇了摇头,笑了一声:“真的是……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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