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论坛·活动讨论区——
【我就问你们红方是不是IMBA过头你们自己说吧】
“虽然红方玩家数量确实是少,但你们数数官方给加了多少强力NPC吧。聂叔叔帮亲不帮理,美国大狙哥友情加盟,现在冒出来一个普通出租车司机都格斗LV.55闪避LV.65载具精通LV.50你嗦这合理吗???[截图]”
“虽然但是人家阿卡伊是英国人,背的包都是米字旗的包”
“你公然在聂sir太岁头上动土还想着聂sir跟你岁月静好?你怕是对聂sir有误解”
“到底对林林那一枪是哪个开的,敢报ID吗”
“水区有帖了自己搜吧,反正知道ID也没用了,已经往生了[合掌祈祷.jpg]”
“[伤害截图]你大狙哥还是你大狙哥,能一枪从东京打到名古屋,也能一枪来个三人BBQ报仇”
“战地记者速报:新角色·出租车司机·白虎帮退任坐馆·蔡永声,技能清单主楼放了不说了,阵营灰,战力等级A,好感道具是鲈鱼生、西蓝花和钱,弱点是老婆的电话,别的等我鉴定术CD好了再看看,越级丢鉴定术成功率太低了”
“?65级大佬在灰方才评到A级吗,这是什么大腿森林,我要转阵营了”
“想转快转,现在灰方人数太少了,加阵营有200%的额外奖励”
“确实少,阵营战都打不起来,只能混在红黑大战里摸鱼”
“但是我们杀哪边帮哪边都有声望呢(老虎围笑.jpg)”
“草,这才是本格混邪乐子人”
“正经答一下主楼,NPC除了给刷一下随机buff以外也没太大用处,就算是大狙哥,他点掉不到10个人以后也撤了。现在战局地图有眼睛都看得到,23个据点15个都是黑方占领的,就别得了便宜还要出来嚎了吧”
“谁说没用,林林给我写了个‘欧皇’以后,我单抽友情池出了DK研二酱”
“……”
“草”
“这波黑方输很大”
“讲道理,松田这次阵营明明是分到黑方的,你们也可以去找他加buff啊,日常地图里找他要签名的人还少吗”
“只是因为他最好抓吧,别的警五除了班长也就松田有固定出勤时间表了”
“而且虽然黑着一张脸但是基本有求必应呢,除了‘我爱你’这种死活不肯签以外,让他写‘去炸警视厅’都可以”
“楼上说得我好动心,现在买个定位去要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还有10分钟不到就活动结束,地图都要关了”
“?????别搁这吹水了聂sir带人抄黑方复活点了!!!!!”
聂展青心情很差。他一脚把趴在面前的男人踢得向外打了几个滚,扫过男人的眼神活像在看一块不知道谁丢在路边的烂肉。他的下属们都非常有眼色地提前关了执法记录仪,所以并没有任何人敢于质疑他暴力执法。
“这是最后一个了?”
跟在他身边的一名警官恭恭敬敬应答:“是!根据长官的要求,第三机动队跟踪摸排了近期集中入境的可疑游客两千余人,发现他们其中大部分人都集中流向了这4个区域。我们蹲点确认了今天参与袭击的多名暴徒,近日均在这4个区域附近出现过行动踪迹。请问要守着这里一网打尽吗?”
“守什么守?集合点暴露了,他们还敢回来?一群认不清自己位置的东西,帮他们的脑子醒一醒。”聂展青冷笑道,“清场,给我把这4个点都炸了。”
他把文件夹拍回下属怀里:“通知海关,立刻停止受理出境申请。要是让这群贵客就这么走了,显得我们招待不周。”
“是!”
在不远处的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还在哀嚎的人。其中一个看上去较为资深的中年男人还攒着点气势,此时不服输地喊道:“我要、要见律师!”
“律师?”聂展青不阴不阳地应了一声,“你新来的?好像不太懂我这里的规矩。”
他转头就往外走,随手拍了一个下属的肩膀:“教教他。”
这名下属立刻敬礼应答,然后扭头盯住那个满脸惊恐又不敢置信的中年男人,一板一眼地说:“聂长官有令!本次涉案的不法分子,能做成铁案的即刻逮捕,证据链合不上的就地解决,不要留给陪审团。哪个放跑了人的,哪个自己去上庭。”
其他下属们齐声应道:“是!”
聂展青没管身后的惨叫,他径直走出大门,上车发动——这是一座闲置的冷藏仓库,大概因为位置足够偏僻,空间又足够宽敞,所以被选成了那群人的落脚点。
光是把窝点端了震慑不够,还得拉网排查,把那些浑水摸鱼进了港岛的家伙全部抓出来斩草除根,才能永绝后患。不然别人还以为他聂展青的地盘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踩上一脚了,甚至敢袭击警署……呵。
他点了一支烟。要是以往在这种解决了一件大事的时候,聂展青会选择一支他更喜欢的雪茄,但这时他实在没有什么心思。
聂展青拿出手机看了看消息。瞿叶早已回复接到了林庭语,这个人办事确实是一如既往的高效。但是瞿叶同时汇报了一条别的信息——松田阵平和赤井秀一都不见了。
赤井秀一倒还好,聂展青现在手里还有宫野一家,倒不怕这人搞什么飞机,虽然不久以后,大概就要把宫野一家送回日本去了。但松田阵平在这档口失踪,就不由得聂展青不多想。
虽然朗姆那老东西估计不舍得下这么大血本挑事,但松田阵平身上未必就只有朗姆的任务——所有的代号成员首先都要听Boss调遣。
聂展青很清楚自己近年来的举动,已经狠狠踩在组织的忍耐限度上了。他愿意配合把宫野一家送回去,也是稍作转圜而已。如果Boss终于决定另外扶植听话可靠的合作对象,踩着他的脸面上位,也不失为一种可能。
但首先,这个新的合作对象要有本事越过他。
组织应该很清楚他在港岛根基深厚,头顶上也没几个能压得住,更不是随便来个什么新人都有资格挑衅的。而且就算走运成功把他暗杀了,那些长年跟着聂展青的人也不是好相与的,要是闹起来,谁都接不住这么大的一摊子。
谁能?谁敢?
逐渐密集起来的雨势中传来低沉的轰隆声,应该是下属们把人清走以后炸掉了那座冷藏仓库。就像之前炸掉另外3个窝点一样。
聂展青把烟蒂摁灭在储物盒里。袅袅的银色烟雾在车内萦绕着,把景象都变得如同在梦中一样模糊。
不是,确实是视野稍微变得模糊了起来。
今天动手的次数太多了,身体好像也提前到达了极限。
聂展青把车靠边停在一座教堂前,从外套内袋里摸出了一支像是笔一样的细长蓝管。他咬着一侧的柱形笔帽,用力一拔,锐利的金属针头出现在昏暗空气中,随着晃动亮了一亮。
咚——
教堂的钟声这一刻忽然震响,掩盖了针刺入皮肉血管的细微声音。聂展青的额角沁出细细密密的冷汗,他难得没有再显出平时那种游刃有余的样子,而是绷紧眼角,直到注射完成,才脱力一样把针筒往旁边的烟灰里一丢,向后靠进了椅背里。
左肩上刚才被松田阵平击中的地方,现在突然开始爆发出针扎一样的痛了。那是被激活的细胞开始生长分裂,快速修复受损的组织——因为远超出正常的速度,所以感知也是十倍百倍地增加着。
在被剧痛扭曲的视野里,忽然浮现出了一张停驻在旧日记忆中的脸。仿佛很不赞同地在向这边望过来,但又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
那当然了,因为幻觉本来就不能发声吧?就像在梦里听不到想听的声音,只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如果能说出什么的话——
首先会反对的吧。和你的意愿完全背道而驰呢。
“那就来阻止我吧……”
聂展青抬手捂住了眼睛。
突然,他感到身下传来了细微的震动。聂展青一开始以为是自己身体支撑不住发出了痉挛,过了几秒钟他认识到不对,这震动太持久——太稳定了。越来越大的晃动,以同样的频率,快速提升着威力,车前悬挂的平安符大幅度地左右摇晃着,像钟摆一样。
——地震?
刚刚脱离了追兵,躲在一片老旧居民楼下休息的林庭语也察觉到了不对。
他立刻扶住一旁的屋墙,但还是没有站稳。面前的石砖地像水波一样上下起伏着,仿佛有什么活物在地底翻涌滚动,下一刻就要突破封锁冲出来——他转头想要提醒自己的同伴们快跑,却愕然发现只剩下了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出租车司机。
“小、小林先生——”司机爆发出与年龄完全不符的速度,扯上他就往外跑,“地震了!快跑!”
“哐当!”
一副锈迹斑斑的晾衣架从半空中砸下来,几乎擦着林庭语的手边过去。他不由自主地跟着向前拼命跑去,年代久远的楼房在他身后发出危险的,巨兽磨牙一样的嘎吱声,像被撞歪的积木一样晃晃荡荡——轰!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块倒了下去,然后整条街的建筑物都逐一崩塌,碎石飞溅起来撞在路边的汽车上,尖利的警报声响成一片。
那几个人——聂展青的那个手下和那两个女警察呢?
整个世界都在晃。无论巍峨高楼还是街角的电话亭,这一刻都像摆放在野餐垫上的碗碟瓶罐。一只看不见的手拿起野餐垫用力上下抖,于是这些碗碟瓶罐也就砰砰撞在了一起,被卷裹、折叠,碎片混成分不清的废墟,颜色斑驳的内容物洒得到处都是——水族店临街的鱼缸哗一声碎裂了,鲜艳的热带鱼落到了人行道上,徒劳地弹跳着,腮盖一张一合。
好奇怪——太奇怪了——
港岛的人有这么少吗?他们跑过了居民区和商业街道,却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在逃命。偌大一座城市,平日里塞得地铁都挤不上去,真正发生了这样的灾难时,却没有见到什么人——
好像有什么念头,在脑子里咆哮奔涌着要冲出来——
“咣!”
“小心!”
林庭语摔出去几米远,过了一会才艰难地爬起来。他踉踉跄跄地走回原来的地方,十几米宽的巨大广告灯箱碎在大街上,边角露出来一条带着变形虎头纹身的手臂。
向天张开的手掌上还带着经年的老茧和尘灰,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动不动了。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应该有地震,也不应该有死亡。这是一座安宁很久的城市,没道理会出现街头的枪战。惧内的阿声叔每天当两趟班,早上把茶餐厅的菜买齐了就出门,下午交个班回家休息,晚上又出去——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曾经叱咤江湖的大佬,也不应该见到他不声不响地就死在了街头。
属于他、属于这座城市的本来是宁静祥和的生活。
“……嘶。”
好像连脑袋也要被劈开一样的疼痛让林庭语捂住额头跪坐下去,指尖发白,陷进了皮肉。一道血丝从他的手指旁滑下来,路过眼角,在脸上蜿蜒如一道逐渐扩大的裂痕。
——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而他曾经见过。
仿佛巨兽一般庞大的金红色烈焰,从世界覆灭后的、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张牙舞爪地冲出来,铺天盖地,无处可逃。
把身体和意志都一并吞没进去,焚烧殆尽。
在这样浩瀚的力量前,他渺小得像一只蚂蚁,毫无反抗能力,就这么被火焰裹住了全身。不过,跟预想中的炙烫不同,这些火苗缠绕上来时,带着冻结般的寒意。
他在这样的寒意中沉沉睡去。
——直到今日醒来。
“醒一醒。”
有人曾经这样说。
“你要醒来——你还记得你要做什么的吧?快醒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