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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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二卷 百足之虫 胡二舍易赠绿萼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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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宝玉生日,除拜贾母贾政王夫人外,还需往两府亲眷处谢让一遭儿,连四个奶妈家也要走到。

今年贾母发话,免去一众繁礼,故宝玉只乘坐小轿,往前厅院中及宁府宗祠敬天地拜祖宗。礼毕,仍回鹊栖堂静养。

贾母又恐拘束太过,便命厨房送了许多新鲜果菜,告诉道:“你们互庆生日,怎样热闹我不管,只要顾好宝玉腿伤,切莫下地才是。”

众人听如此,纵不去也要去的。于是李纨、湘云、探春惜春一早便都过来,只有黛玉避嫌未至。

将至亭午,宝钗宝琴才赶来,问时,方知去了薛蝌新居。

众人因宝玉有伤,不便饮酒,都打趣道:“你不喝,我们也不喝,免得勾出你的馋虫,‘上寿’反变‘难受’ ! ”

一面推宝玉宝琴坐了正席,大家随意吃喝,又以茶代酒,行过两回酒令,便散了。

宝钗一心记挂母亲——她一下车便径往鹊栖堂来,也不知金桂可会胡说。

匆匆赶到薛姨妈房里,恰逢同贵从内室出来,拉住道:“大奶奶满嘴跑舌头,把二爷新房和邢姑娘嫁妆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太太当刻就灰了脸,等大奶奶走了,掌不住歪倒,直嚷心口疼。我们苦劝半日,才略缓些。这会儿正要取丸药呢。”

宝钗气得瞪眼,道:“她胡吣,你们也不拦着?”同贵垂头只是认错。宝钗只得打发她寻药,自己来看薛姨妈。

薛姨妈看似不在意,心里却盼钗桂快回,谈谈讲讲那处房舍蜗窄、嫁妆简陋,也好笑一笑开心儿。

谁知金桂连划带比,极赞院落如何敞阔,房舍如何齐整,那两个“竹轩”如何舒适;又夸陪嫁器物如何完备,陈设如何辉煌,洒扫如何清爽...洋洋洒洒,说了顿饭功夫。

薛姨妈听得发酸作恨,偏偏忍不住还想听,如此愈听愈恼,愈恼愈听。强撑着送走金桂,便一口气喘不来,躺倒了。

从此假病变作真病,捱了两三月方痊,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现今只说蒋氏,十三日一早,先邀二姐三姐住到家中,另有一位专请的伴房喜娘,也一同随来。

这位喜宾姓蔡,是二姐的近邻闺友。其父打得好木活,其母是远近闻名的媒姥儿。

老两口膝下无儿,只有三个水灵灵,嫩葱也似的俊丫头。

大姑奶奶剑走偏锋,习得一身收生的手艺;二姑奶奶公婆俱在,儿女双全。方圆十来里人家,聘嫁女孩儿时,多有请她做全福夫人的;

三姑娘招了个入舍女婿,她形容俏丽,言语风趣,便常走门穿户替人做傧赞。

众人见她一家保媒、迎娶、添丁全挂子武艺,便起个混号,唤做“婚生蔡家”。

蒋氏亦闻其大名儿,遂一早托了二姐,请蔡家二姑奶奶、三奶奶襄助大礼。

隔天早起,蔡三奶奶先到双归巷,仔仔细细铺了喜床【注1】。回来伴着岫烟,教她明日怎样梳妆,何处起坐,如何拜堂牵巾,林林总总,不需详记。

是夜,蒋氏拉了女儿同宿,母女两个哭一阵,笑一阵,衷肠话儿说到三更后,方合眼歇息。

转眼月落星沉,红日又升。蒋氏侵早起来,看晴雯擦拭过桌椅瓶几,便命静莲换上簇新花开并蒂桌围椅搭,又着篆儿四处查验——怕一夜风吹,昨儿贴的红喜字要松脱。

刚忙完,蔡二姑奶奶的骡车已到门首,蒋氏慌地迎接,又赶着让张丰家的通火做早饭。

天将近午,蔡三奶奶方托了喜服,笑盈盈走到岫烟房中。道:“新娘子,你真要睡一整日,等彩轿登门才起身么?”

岫烟正满心盘算:那云肩赶得急,原要绣鸾凤飞云花样儿的,只好改绣五色牡丹。

幸而盖头是鸳鸯戏莲的,倒也堪配。只不知穿戴完毕,是个什么模样。

如此东思西想,愈盼喜娘到来。谁知真见了人,反又情怯起来,因紧一紧被,笑央道:“昨儿睡晚了,正困呢。好姨娘,再容我半个时辰。”

蔡三奶奶笑道:“姑娘家出门子,难免心跳得慌。好像晚一时不梳妆,便还是闺中小女儿。”说着一根根掰指头,道:“

沐浴、更衣、妆扮、上头,哪一桩没半日好忙?还真睡到男家催请呢。”岫烟垂首一笑,遂依言下榻,细细沐浴。

不多时,蔡二姑奶奶也来了。便在条桌上燃起龙凤蜡烛,与岫烟挽发别簪。

换过花冠大衫,张丰家的忙捧上米饭,篆儿就妆台上喂了岫烟几箸。

蔡三奶奶待她口中含满,虽抽出两张红纸,命将饭吐在其中。

因高声道:“新人金口含玉粮,夫家娘家谷满仓。”唱毕,将纸包起,一份掖于袖中,一份拿到厨房,置于米柜之上。

又道:“新娘饿了,只可垫补些精细点心,水却不要喝。”

晴雯篆儿听说,忙端上几样面果饽饽,俱是小巧耐饥的。岫烟吃过,漱了口。

才消停,静莲忽来回:“琮爷菌哥儿来了,爷和太太陪着,正在前厅吃果子。”

岫烟喜道:“那柜子里有盒清叶酥,他小叔侄都爱吃的,快盛了送去——”

静莲道:“太太早拿了,还等姑娘说呢。倒是琮爷,他说在姑爷那里吃的是白色,今儿这个又是绿色,合起来就叫‘青云直上’。把爷和太太高兴得,嘴都笑到脖子后头。”

蔡家两位俱是察言体情的好手,且和邢二姐交往繁密,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因道:“单凭这几句,不是亲厚如嫡亲姐弟的,再说不出口。

今儿沾姑娘的光,我们开开眼——谁叫我们入行十几年,头一遭见公府小爷送嫁呢。”一句话,众人越发喜笑颜开。

静莲又道:“二姑奶奶也捎话,问这里全家好,再向姑娘道喜,祝姑娘姑爷白首同盟。”

岫烟闻说,不禁心中暗叹。此刻人多,又不好说什么,便一笑将话岔开。

原来自生日宴后,邢夫人便郁郁不乐,时常抱怨:“宝哥儿这一伤,倒把他娘放脱出来。

人家儿子割肉救母,我们这个借伤救母,赶明儿给他立个传,算二十五孝才好。

再者孩子长大,谁没个磕呀绊的?就说珍哥琏儿,骑射时崴伤了,擦皮了,都是寻常事。哪个还是二十四月养下来,比人都尊贵不成!

自己不留神,却害别人挨呲儿!还有老爷,前些时难得对我和气了,一通闹,如今更恼我!”自己唠叨着,眼泪就至不住。

王善保家的劝道:“太太不必心焦,依我的小见识,设或拉拢拉拢烟姑娘。她是太太亲侄女儿,又得老太太看重。”

说到这里,暗朝杏雨阁方向怒嘴儿,悄道:“那边伯母侄儿不和,一家子谁不知道?

趁着新婚燕尔,枕头风一吹,保管吹他个鸡飞狗跳。虽没应在二太太身上,也算拐着弯子报了仇。”

邢夫人静默半晌,颔首道:“也好,先在那处埋根刺,扎不死,也隔应死她。只是烟丫头不从这里出嫁,怎么给她做脸呢?”

王家的情知她放不下身段,更舍不得银钱,心中暗鄙“又想马儿跑,还不喂草料,呸!天下便宜都叫你占了”,口中却笑道:

“舅爷家得太太接济,银子是不少的。何况我们上了那么份大礼。如今托个小辈走一趟,送亲也好,观礼也罢。啧啧,比送金山银山还荣耀呢!”

邢夫人听得心活,便道:“迎儿不争气,人醒了,却走动不得。便叫琮哥儿去罢,他年纪小,不惹眼,再合适不过。”

王家的猜度其意,奉承道:“太太真个有智谋!虽然笼络人,却不可太厚。省的他们不念情儿,反兴头起来。”哄得邢夫人脸都红了,状着胆亲来求贾赦。

贾赦对薛蝌素有几分赏赞,且听说尤氏主婚,当日也要过去,便点头允了。

只有贾琮喜得无可不可,又思素与贾菌相得,遂也邀他同往。

贾菌因道:“兰哥儿研习破题承题,越发痴魔了,不如拉他作伴,也好换换心境儿。”说时便来寻贾兰,贾兰闻言欢欣雀跃,即商之于李纨。

李纨怎不知儿子熬煎很了?但一则夫子有训,道兰哥儿文章已成,明年即可下场小试,因此要加倍苦读;

二则他平日出门,都由贾琏贾珍带着,不过家庙学堂处走走,自然安稳无虞。

如今邢家、薛蝌家深于市井,又没个大人跟着,叫人如何放心?

故撇过头,硬声道:“你忘了老爷吩咐,那日要听你背书?若想看新娘子出嫁,等琮哥菌儿回来讲说,也一样热闹。”

贾兰原道大家结伴,母亲定然准许。及听见这话,那笑便凝在嘴角,缓缓垂下头。

李纨满腔辛酸,心一软,便欲改口应允。可转眼瞧见案上的青玉笔山——那是贾珠当年常用之物。

他眼一闭,倒是一了百了。撇下自家孤儿寡母,若贾兰再不上进些,日后这府里,怕再无母子们立足之地。

横下心,正待打发琮、菌散出,忽闻贾兰笑道:“母亲不提,我险些儿忘了。其实前日上学,我受风咳嗽还没好,也不很想出门。”

李纨眼一热,险些淌下泪来,终究夜间无人处,狠狠哭了场才罢。

这里贾琮叔侄来在邢家,才问过礼,坐下说会儿话。人便回:“二爷刚下马,遇见二姑老爷带着哥儿、姐儿也到了。”

众人迎出门外,只见吴坚抱着暖姐儿,德全引着耕哥儿,笑盈盈正往前厅走。邢忠蒋氏忙接住,大家且道恭喜。

还未归坐,又听道:“三姑老爷来了,还有两盆好俊梅花。”

大家相顾讶异道:“这可奇了,他吃喜酒的,做什么又送花儿呢。况且梅树都挂果了,哪里还有花。”

于是一齐涌到院里,果然胡威双手插腰,正呼喝着让人抬花盆。

见他们来,胡威左右一指,道:“看这楼子花,给大侄女添妆,可配也不配?”

三姐先拧他一把,低声埋怨道:“送红梅也罢,这两盆绿萼,瞧着也不喜庆。”

胡威哈哈笑道:“我的奶奶,你昨日一句‘通杀’,今儿果然应验了!我一家吃三家,赢得他们汗巾都当了。”

三姐面色微沉,道:“你答应早些来,却又拐去赌....”

胡威重重了“哼”一声,咧嘴道:“玩玩罢咧,何必说得这样难听。何况我迟了,也为买这花。”

蒋氏见他们一句顶一句地,忙笑道:“多谢三姑爷费心!

说到楼子花,常见的是荷花、石榴、牡丹,却不知梅花也能够。今儿托姑爷的福,我们又长了见识。”

胡威复又高兴起来,道:“我承媳妇吉言,原想买个玩意儿谢她。

谁知路过花铺,见这金钱绿萼开得奇,楼子上起楼子,正是好彩头!索性买了来,送他们妆点场院。”

众人亦怕他夫妻争执,都抢着道:“三姑爷见天发财,送这两株‘金钱树’,小两口儿可要‘大发’了!”

胡威越发喜悦,道:“这是用南边新法儿栽的,不然花期这么长?”

众人知他爱听颂扬话儿,都点头道:“有趣!有趣!三姑爷博文广识,把我们都比成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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