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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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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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懿安环顾四周,他们所在是一处山地,山脚边坐落着一个小山村,村里还亮着一点火光,赵懿安犹豫着,还是没敢冒险前去借宿。

他们这一行人实在太诡异了,各自身上还有伤和利器,即使罗织再周密的谎言,明眼人一看也能看出不对劲。

她只能带着另外三人转而找了一个山洞,大约是上山的樵夫歇脚的地方,里头收拾得还算干净,整整齐齐码着一摞摞干草。

三个士卒点着火折子在山洞里巡视一周,确认没有问题后,才让赵懿安扶着张授中进去,他们三人则搬了些干草守在洞口。

赵懿安将张授中从马上抱下来,带着他往洞穴深处走,她将他在干草丛中放平后,忙去取了自己挂在马上的包袱,里面有云想提前给她备好的各类伤药,她一直随身带着。

她叫了一个士卒进来取了些伤药出去,随即在洞穴内用干草加碎木柴生了堆火,将张授中的腰封解开,将他平放在干草堆上。

她伸手去扯他的衣襟,衣襟还没扯开,赵懿安不小心按到了他的左胸口,她就听到仰躺着的人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赵懿安反应过来,忙拉开他左侧的衣襟,果见上头凝着一大团淤青,紫得发黑,该是被那疯马踢了一脚。

她轻轻按压着那处淤青,从头到尾摩挲着手低的几根肋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张授中反应快,避开了那马全部的力道,骨头没有断,只是估计心肺有损。

她将他的伤口用匕首割开一个口子放血,又将包袱里的护心丹不要钱似地往他嘴里塞,一边塞一边给他嘴里灌加了药粉的水。

一通操作下来,赵懿安热得满头大汗,躺在她身上的张授中倒是通体冰冷。

赵懿安吓了一跳,生怕躺在自己身上的是一具尸体,她忙将丸药又给他吃了几颗,将伤口给他敷上药,再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给他盖在身上。

“不要死啊,张授中。”她摸着他的额头,“你既然没有死在他们手里,那就更不应该死在回去的路上。”

她此刻仍旧神经紧绷,不敢松懈,生怕追兵随时追来,她只能将身体靠在岩壁上,汲取一点冰冷来缓解她的燥热,赵懿安一边安抚着自己,一边一下又一下轻抚着身侧之人的额头。

等到夜半,张授中果然发起热来,赵懿安不敢再乱给他喂药,只能喂一些水。

高热使人浑身滚烫,张授中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紧皱,身体发抖。

他的眉目实在漂亮,这样痛苦挣扎的模样也半点不显狰狞,让赵懿安心里不觉生出几分怜悯,她无奈地叹息一声,将张授中的头抬起放到她的大腿上,一只手握紧他垂在身侧的手,另一只手轻拍着他右侧的胸膛安抚。

“睡吧,别怕,我在这呢,不会丢下你的,你安心睡,睡一觉明天起来就都好了。”

赵懿安的脊背紧贴着岩壁,她望着外头隐隐透进来的月光,只觉得这个夜晚有点过于漫长了,比以往深宫之中思念亡母的夜晚还要漫长。

父王现在在干什么呢?她一个多月没去向他问安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什么;两个妹妹也是,不知道在公主府里住得还习不习惯,有没有想她;还有云想和暖香,云想肯定在想她,即使相隔万里,她也能有所感觉;还有申时酉,大抵还在伏案看书,她一不在身边,他就是这样的。

赵懿安感受着腿上之人的温度,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渐渐下来了,她终于松一口气,疲倦地望着外头的夜色发呆。

在她这一生中,这样的夜晚应该不会很多,只是,既然经历了这样的夜晚,她想自己总该得到些什么。

包括她腿上这个人,她总觉得这个人不会属于这里,不会属于晋国,更不会归属于她。

因为她感觉得到晋国在走下坡路,而张授中注定是冉冉升起的,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挠他前进的脚步。

可是,可是为什么呢?好东西人人都想要是正常的,她为什么连争取一下都没有过就想放弃。赵懿安忽然想起不久前在公主府里,张授中曾经问她,如果有一日他离开晋国,她会如何做。

那时赵懿安的答案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不会追责于张授中。

可现在赵懿安的答案变了,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她会毫不犹豫杀了他。

这样的夜晚连星星都不再闪耀,月亮明亮地像要坠下来,未知的命运不再让她感到迷茫,她温声细语地安抚着怀里的人,像是要给他最后一点希冀,而她怀里的人也全然不知,他的命运已经开始发生转变。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没有尽头的黑夜终于过去,当第一缕日光照进洞穴内的一瞬间,张授中缓缓睁开了他的眼睛。

他看到了一张苍白的脸和毫无血色的唇,赵懿安阖眼靠在岩壁上,漂亮的桃花眼下满是乌青。

她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动作,很快睁开了眼睛,黑如点漆般的瞳孔里倒映着他狼狈的身影。

看到他醒来,她有些惊喜:“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张授中被她搀扶着坐起来,他定定看着她,眼神有些奇怪,“我以为我会死在昨夜。”

赵懿安不解,“你的身体很好,那伤并不致命。”

张授中摇头:“不,跟那点伤无关,我以为我会死在你的手上。”

“殿下。”张授中笑道,“我落下马的时候,你走得毫不犹豫,为什么最后又回头了呢?”

“为什么不重要。”赵懿安也笑,“你在我怀里醒来,现在还在同我说话,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是。”张授中握住了她的手,将它贴在自己的胸口,“殿下,再对我温柔一点吧,你既然救了我,就该对我负责,我现在浑身都疼,疼得什么都不愿意想了。”

“什么都不想那我还要你有什么用?”赵懿安抽开手笑道,“你的价值不就在这里吗?”

她说着,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张授中知道她是玩笑,只是或许是病着的缘故,他实在太虚弱,即使是往日里这种不值一提的小玩笑,也让他内心一刺,她难道会对申时酉开这种玩笑吗?为什么不重视他呢?他比申时酉差在了哪里?

“你别多想。”赵懿安忖度他的神情,忙找补道:“这真的只是玩笑,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以后不会再说了。”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平素理性冷静的人虚弱下来,会变得这样敏感细腻。

张授中没有说话,静静地偏过头去,赵懿安无法,只得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给他换了药,喂了几粒护心丹,再将衣襟给他合上,自己拿起外衫穿好,丢下一点银钱在草垛里,搀着张授中往外走去。

“不能在这里久待,一会儿樵夫上山碰到了难免生事,你的伤也不能久拖,得快些回崤关。”

张授中半倚靠着她走着,闻言虚弱道:“是我拖累殿下了。”

赵懿安瞥他一眼,“没有拖累,之前到达崤关的那一夜我高热不下,不也是你给我喂的药吗?这并不是拖累,而是责任,是自己选择的,那就要负责到底。”

张授中定定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倚靠着她没有再说话。

他们二人依然共乘一马,五人星夜赶路,张授中时常昏迷着,高烧反复,赵懿安不得不随时照顾着他,生怕他烧坏脑子。

每每他在痛苦中无法入睡时,总要抓住赵懿安的手才能稍微安心,几次下来,倒让赵懿安养成了习惯,每当他入睡之际,就下意识将自己的手塞给对方。

或许是都急着回家,又或许是轻车简行的缘故,几人花了十天来的路程,回去只花了六天。等到他们赶到崤关军营时,张授中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赵懿安随身带的丹药基本全都喂给了他,也不过减缓了这种趋势而已。

“快!”她亮出令牌,策马疾奔入军营,一刻也不敢停歇往军医营冲去,路过招呼她的谢玹时也没有片刻的停顿。

一路风驰电掣赶到军医营,赵懿安将张授中从马上抱下来,迈开两条腿往营帐里跑,一边跑一边大喊:“救人啊,有没有治跌打损伤的军医,快来看看张监军。”

营帐里匆匆迎出来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抬着张授中放到一张垫了干净软垫的木床上,赵懿安看他被众人围着,终于松了一口气,自己也身子一软,向下倒去。

“殿...常林!”一个人影冲过来扶住了她,正是刚刚掠过的谢玹。

他看着赵懿安力竭的模样,不敢耽搁,将她一把打横抱起,叫了几个军医跟着,带着他们出了军医营。

谢玹急匆匆走着,身后的几个军医吃力地跟着,他们面面相觑,都不理解为何谢郎将会对张监军的侍从这么紧张。

只是他们也不敢问,只能一言不发跟着。

等到了谢玹的营帐里,他将人放在自己的床上,才一挥手示意军医上前诊治。

几个军医气还没喘匀,就上手给躺在床上的人把脉,他们你探探我摸摸,每个人都上去切了切脉,才推出一个人作为代表道:“禀郎将,这位呃小郎君底子好,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连日奔波加上饮食不足力竭晕倒罢了,好好歇息,吃点东西,不久便会大好。”

谢玹点点头,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说着他又挥手示意几个军医,“我这里没事了,另外回来的那三个兵士,你们也去看看,有什么情况或者需要就跟我说。”

“嗳嗳。”几个军医答应不迭,忙联袂出了谢玹的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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