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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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杏花雨-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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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抓紧!”

胡小七被吓得紧闭双眼,这时倒是连哭都忘了,撕心裂肺地尖叫,嘴里先生长先生短得叫个不停。

马蹄声急,崖边碎石滚落,小七恍惚间突觉有雪色衣襟掠过眼帘,后背撞进温热胸膛的刹那,墨香裹着崖风卷入鼻腔。手中缰绳骤然偏转,白马嘶鸣着擦过断崖边缘,鬃毛扫过枯枝带起尘土飞扬。朱焰的手掌始终扣在他腕间,直至马蹄声渐缓成嗒嗒轻响,身下小人儿的尖叫也转为低声抽泣。

“先生......”

“跪下!”

回到胡家宅院,惊魂未定的胡小七异常乖巧,一进了东厢房,就蜷在门槛处,已是盛夏,膝下石砖仍沁出寒意。他自知犯了错,低着头听着朱焰的训斥,头也不敢抬。

“伸出手来!”朱焰手里的戒尺,已经被打得缺了一角。

戒尺敲击案几的声响惊得他肩头一颤,胡小七声音发软,腿也发软,“先生,打左手吧,右手还要默书......”

“我有让你选吗?”话音落,竹木破空声响彻东院,红痕次第绽放在瓷白掌心。

“啪”

“啪”

“啪”

一连二十下,手心渗出血珠来。

“可知错?”

泪花滴在掌心,伤口刺刺作痛,胡小七啜泣着说:“大哥二哥家的先生,都对他们百依百顺,为何先生对我这么严厉!”

“我、问、你——”朱焰站在他面前,尽显师威:“可、知、错?”

“先生若是讨厌我,嫌我笨,嫌我烦,索性不要教我了!我去跟爹爹讲!”胡小七猛地昂首想站起来,戒尺压在肩头,硬生生又将自己压得跪了回去。

“我何时说过,我厌弃你?”朱焰见他真的伤了心,语气稍稍软了下来,“我若是真厌烦了你,自己走便是,还用得着你爹爹请我出去?我教你诗书礼乐,可没拿你胡家一个铜板。”

“那先生每日对我非打即骂,就只是为了折磨我吗?我难道是上辈子负了先生,今生来讨债的!”

“又是胡言,你若不惹祸,我又何曾打骂过你?玉不琢,不成器。我若不对你严厉,一味放纵,你可知会有何后果?”

会落入幽冥,被困轮回,不知何时能脱身。

冰凉的戒尺,贴在胡小七的脸颊,将泪珠拭去,在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而且,我答应了他,会教你成材,登天子堂,加官进爵,青史留名。”

朱焰振袖转身,眼底掠过几分伤感,思绪飘飞,心中暗忖:“已经过了这么多世,也答应了他这么多事,总要做成一件吧。将来见了他,也算有个交代。”

胡小七只以为他在说答应了自己的爹爹,没想过自己今日跪在这里挨顿毒打,完全是因为前世自己许下的心愿。正可谓因果循环,待几百年后灵魂归窍,不知该是哭还是笑。

“哭够了就去把脸洗干净,将药膏拿过来,为师替你上药。”朱焰将戒尺扔到地上,转身端坐在书房主位上。

胡小七抽着鼻子,乖乖将戒尺捡起,上面还残留着朱焰掌心的温度。他将这“刑具”恭恭敬敬摆在了书桌一角,对着朱焰行过礼后,才后退着到了门口,准备去侧屋内沐浴更衣。结果刚一拉开门,见一簪花妇人猫着腰扒在门框,猛然扑空,踉跄跌进光影里。

“娘?”胡小七抹了一把脸,惊道。

王夫人绢帕掩唇轻咳,讪笑着理了理衣裙,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

“您怎么来了?”

“诶呀,这外面日头毒得很......”王夫人连忙转身,从嬷嬷手中接过一只竹篮,“我听说先生带小七去后山跑马,想着做些冰酪拿来给先生解暑。”

朱焰立于桌后,执起狼毫舔墨,语气又归于平淡,“夫人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坐?”

“我......我这刚到,刚到门口。这不是正准备敲门,小七就出来了。”王夫人磕磕巴巴地说。

胡小七踮起脚尖,揭开竹篮的盖子,里面两碗水果冰酪,已经全都化成了冰水,桃肉漂在水上,都有些泡得漂絮状。

“娘,你确定是刚来?”

王夫人忙把他的小脑袋推开,扣紧篮盖,“这天可真热,才送到就化了。我再去让他们做两碗。”

“夫人刚刚都听到了?”王夫人刚要抬脚溜走,就听身后笔落砚台,“可要亲自为少爷验验伤?”

“不用!”王夫人脊背僵直,“先生说的对!先生打得好!若是再有下次......”

“我相信少爷已经知错,不会再有下次了,对么?”朱焰眉眼挑起,望向胡小七。

胡小七膝窝一软,双膝砸在青砖上,盯着从竹篮边沿滴落的水珠,感觉手心隐隐作痛:“是!小七知错,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去吧。”

王夫人跟着小七一起退出了书房,出了东院才拽住他的手轻柔抚摸:“疼吗?娘新买了祛伤膏,跟娘回房给你涂上。你说说你,记吃不记打!上次那伤才好多久,就又惹事。”

“没事娘,先生打得不疼,我去跟您取了药回来,先生会给我抹的。”小七抽回了手心,蹦蹦跳跳往西院跑去,“快走娘,别让先生等急了。张妈妈,你还不快去厨房换两碗冰酪,给先生端过去。”

等小七跌跌撞撞跑出院子,嬷嬷才敢开口,对着王夫人抱怨:“夫人!那先生也忒狠了些!看把少爷手打得,奴婢看了都心疼,更别提您了。这大牢里对犯人也不过如此!少爷十岁都不到,还是个孩子呢!”

王夫人反而面带笑意,随手从攀墙的花藤上摘下一朵鹅黄小花,别在发梢:“你不懂,这才是好先生,是将吾儿视如己出,才会这么紧张小七。严师出高徒,吾儿跟着朱先生,将来定有大作为!”

那嬷嬷仍是一脸不服气,“奴婢看大房二房家请的那也是梓州府有名的老师,有一个还曾经是进士呢!也没见这样教书的,背错一个字就打手心,说错一句话就让跪。”

王夫人心如明镜,并不受嬷嬷挑拨,“这就是了,你看那几个蠢材,老大都十三岁了,千字文还没背顺呢。我们小七论语倒背都如流了,今年年宴上,让他们做个对子,吭哧半天,也就我们小七争气,出口成章,把老太爷哄得眉开眼笑。诶......那朵花不错,去帮我摘下来,我要抹指甲。”

王夫人捏碎的花汁染在指甲上,漫不经心地继续说:“哼,进士有什么稀罕,我们小七将来是要做状元的!你别光看先生现在严厉,那都是为了小七好,以后我们小七有幸到大殿上伴君侧,那时候说错一句话,就不是跪了,是要掉脑袋的!”

嬷嬷们心里仍是嘀嘀咕咕,不敢在夫人面前乱说,就只能下了值凑在一起,没事就对着东院指指点点,随着胡小七年岁渐长,这乱七八糟的声音倒是只多不少。

“今天少爷是不是又被打了,我从西院都听见哭声了。”张嬷嬷袖口灶灰都没掸干净,下了值就钻进墙根阴影里。

“可不是嘛。那小手打得,老婆子可看不下去。”李嬷嬷往东厢房方向啐了口,“跟夫人说,夫人还骂了我一顿,让我别再说那书生的坏话。”

赵嬷嬷压低了嗓子:“不知道这白脸先生是什么妖孽,将老爷和夫人拿捏得死死的,一个“不”字都不能说,全宅子的人都得跟供菩萨一样供着他。”

晚风卷着蝉鸣掠过回廊,三个影子四下张望一番,挨得更紧了些。

“可不是,咱们宅子上下都行节俭,唯独给这个白脸书生的衣食住行,都是最好最贵的,什么新鲜吃食也是先送到东厢房去,甚至......”张嬷嬷先抬头看了看,才对着二人挤眉弄眼说:“甚至还把年轻貌美的侍女,都调去了东厢房。”

“啊?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李嬷嬷眼神中又是惊诧,又是兴奋,“我看那东院除了两个从小跟着少爷的贴身侍婢,不就只有杨婶她们几个老婆子么?”

“诶呀,后来被白脸书生退回来了,说是耽误七少爷读书,还趁机把伺候的人都撤了,就留了几个年纪大的婆子。”

“这倒是少见,不过杨婶她们几个从东院走到西院,都得花上一炷香的时间。”赵嬷嬷连连咂舌,“院里就留这么几个老货,能伺候的过来?”

“这就是另一个怪事了。”李嬷嬷的豁牙漏出嘶嘶气声,“不教书的时候,这白脸书生对七少爷好得出奇。几个婆子人手够不上,书生就亲自照顾七少爷饮食起居,比老爷和夫人对七少爷都细心。”

“你也看着不对劲是不是!夫人今天还美滋滋地说,先生是把七少爷当自己孩子呢!”张嬷嬷冷哼一声,将手里玩弄的草叶狠狠扔在地上,“老婆子看啊,这白脸书生奇奇怪怪,居心不良,看起来不像是养儿子。在我们村里这样同吃同住,事无巨细得安排,倒像是......”

两个嬷嬷异口同声,“像什么?”

“像是老光棍买个小丫头,从小当媳妇养呢!”

李嬷嬷跟着撇嘴,“是啊,而且他不是说自己是个还俗的道士,追求身外无物。一不要银子,二不吃也不喝,你们说那他要啥!少爷都快到束发之年,还一起洗澡,难怪东院传闲话。我可听说有些道士练功,可就是靠床上功法,延年益寿呢!”

赵嬷嬷摇头叹气,“唉,我们好好的一个小少爷,仪表堂堂,风流倜傥,别被带的也不近女色喽。”

有人的地方,向来是不缺闲话的,这些话难免传到朱焰耳朵里,也是付之一笑,毕竟自己也并非问心无愧,随世人去说罢。

又是一年盛夏,朱焰坐在东院里的杏花树下,手中拿着一只玉杵,一下一下敲击着石舀,指甲被溅出的石榴汁水染成了红色。

“先生。”

廊柱后突然窜出刚沐浴后的胡小七,发梢还坠着水珠,单薄中衣洇出腰身轮廓,整个人栽进朱焰怀里。

“怎么又不擦干头发就出来?”朱焰捞起绸帕裹住他滴水的发尾,“到时候着了风又要喊头疼。”

“弟子听着房外先生咚咚咚敲得声响,心里痒痒,想赶紧出来看看先生在做什么,需不需要学生帮忙。”胡小七顺势将手肘搁在他膝头,撑起脸颊,探着脑袋往那石舀中看去,伸出手想扒住他的腕。

“你不捣乱就是帮忙了。”朱焰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嘶......”

胡小七马上把手缩了回去,又被朱焰捉住手心,平放在腿上,熟练地抹上了药膏。

“疼吗?”

“不疼。”胡小七咬着下唇,摇了摇头,“先生疼吗?”

朱焰嘴角勾起:“是你受罚,我怎么会疼?”

“疼在我身,痛在先生心啊!”

朱焰在手心使劲按了一下,“从哪里学的,油腔滑调。”

胡小七另一只手捂住嘴巴,露出一双弯弯的眼睛,睫毛扑闪,“先生不喜欢,那以后我不说了,先生别生气。”

“跟你生气,可还有完么?”朱焰嗔怪地瞥了他一眼,将那只手从嘴巴前拿了下来,也抹上了药膏,还细心地吹了吹。

胡小七望着摆的满桌的冰碗和水果,欢喜道:“先生是在做冰酪吗?给我做的?”

“这院子里还有别人么?”朱焰将石舀中的石榴汁,倒进了旁边的冰碗里,满满一碗冰酪,配上夏日瓜果,端到了小七面前,香味沁人心脾。

小七像一只小狗一样,趴在朱焰腿上,在两腿间抬起脑袋,两只手心向上悬在空中,可怜巴巴地说:“先生,手疼。”

“你刚才不是还说不疼。”朱焰见他这副模样,哪里还装得出一点生气的样子。

“刚才是怕先生担心,故意说不疼。”胡小七仰头衔住送到嘴边的玉勺,伸出舌尖卷走桃肉,“现在想到不能欺骗先生,还是应该跟先生说实话。”

“把你这诡辩的本事用在学习上,也不至于一个时辰写不出一篇策论来。”朱焰嘴上虽然说着,手上却是不停,将冰碗端起,用玉勺又剜了一小块冰。

“先生做的比膳房的厨娘还好。”胡小七一口下肚,连连称赞,“想要桃子。”

朱焰挖出一大块桃肉,“君子远庖厨,如今为师为了你,已经要与厨娘相比较了?明日是不是还要为师给你洗手作羹汤?”

胡小七知道朱焰现在心情不错,便也放肆了一些:“若能得先生这般的新嫁娘,那小七死而无憾。”

“你这张嘴,还是堵起来的好。”朱焰将冰碗旁的绸帕团在手里,“我看这块布就不错,张嘴。”

胡小七微微启唇,宛如初绽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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