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又一次从梦中惊醒,汗打湿了后背,脸上都是汗,他每次惊醒都要接受一点一点回归的记忆,梦里的记忆在醒后重新变得清晰,却不断刺痛着他的大脑,仿佛用钉子焊在记忆里要他铭记住般,他抱着头一遍又一遍被迫翻阅着记忆,他想问为什么自己要失忆,为什么自己要恢复记忆,过去对他来说又是什么,他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他只是活着,不属于别人也不属于自己,只是活着
又是这样,他握着发抖个不停的手,心仿佛在吞噬一切,像看不见底的漏洞,叫嚣着要撕裂他,淹没他,噪音在脑海里撕心裂肺打架,他听不见任何声音,但是街道路过的行驶声却像导弹一样轰炸在他脑海里。在感受痛苦时他才感觉自己才算活着,他还是个生物,他还能感受痛苦,活着才会痛苦啊,但他一定要活着吗,一定到痛苦吗,一定要存在吗
失忆还是无法阻止痛苦的到来,他本身就是痛苦,他没法触碰幸福,就像光与暗,两者无法共存,他该怎么回应阳述和白栖,他拼命想从记忆里找出可能会有的感情,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分手吧”
“我们分手吧”
“我们还是分手吧”
“我们不要继续了”
“再见了”
“分手吧”
“分开好点”
“我不想继续了”
“我想分手”
“离开吧”
陌生又熟悉的记忆蜂拥而至,他用指甲在头上抓出道道痕,发丝挤进指甲缝里。他听见有人在叫他,一个少年,他看不见他的脸,但是他带着哭腔的话语回荡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
……
第二天早,江柳洗完头发从浴室里出来,坐在椅子上吹头发,白栖告诉江柳他的经纪人让他明天就要过去
白栖拎着奶茶来到娃娃机面前,他换了硬币投进去结果一个都没抓出来,江柳换好硬币两币就夹了一个出来。最后从游戏厅出来时,江柳和白栖都抱着一堆玩偶
“江柳……?”
一辆车停在了路边,车窗摇下,一位长发带着墨镜的女士出现在车上
“谁?”白栖疑问了一下,江柳没有说话,他在努力想是谁,但是很可惜恢复的记忆里没有,或者说他现在恢复的记忆里,所有人都没有脸
“不记得我了,我的变化很大吗?”女士摘下墨镜,但是他还是没有印象。她把车子开到路边停下,然后打开车门,她穿着件风衣,头发披在肩上及腰长,踏着黑色高跟鞋走来
“我是高中和你一个班的周苒苒啊,怎么不记得我了”她走近打量了江柳“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没什么变化,旁边这位是你的男朋友吗?”她瞟了眼旁边的白栖
白栖有点讨厌这位女士的态度,她像是高中和江柳有矛盾的一样,但是这样她主动打招呼又是干嘛。江柳失忆了,白栖想说什么好打法她走人
“抱歉,可能是你变化太大了我才一时没想起来”江柳平静的回答了“而且可能是隔的太久了,我都不太记得了”
“那确实”她看向白栖,白栖挽着江柳的手瞪着她
“你现在还和过去那样吗”
“嗯?”
“算了,这周五的同学聚会你会去吗”
“同学聚会?”
她惊讶的看了他,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加个好友吧,高中时我把你删掉了。我还有事比较赶,到时候我发位置给你”
加上后,她就摆摆手坐上车开走了
白栖问江柳,江柳摇摇头,他没高中的记忆
他又问江柳同学聚会去吗,江柳嗯了一声,心不在焉的看着红绿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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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了,白栖从动物园一蹦一跳出来了,江柳跟在他后面
天阴下来了,仿佛要下雨,雨没下,只是刮风。傍晚下起了雨,白栖告别江柳坐上出租车离开了,他站在阳述伞下,雨落在道路上,车子带起的水花四溅,积水流进下水道里,冷风吹进他的耳朵里,手机屏幕亮了,高中同学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
白栖看着车后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的身影,摇上了窗。他抱着江柳给他抓的玩偶,打开手机看见f集团总裁被人下毒的事,他划掉了,余晏死没死不管他的事,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调整状态然后开始工作,就算梦想实现不了,他也要努力向梦想拼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