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一直觉得住在阳述家里不好意思，但是阳述觉得没什么事，江柳要是住外面他反而会担心。给阳述转账，但是没收。于是在他记忆没恢复前，他一直都住在阳述家里
阳述反对江柳去同学聚会。周五下午，江柳赴约了，阳述说聚会一结束后就来接他
江柳下了车，走向一间酒吧，还没进就听见里面在聊天。他并不喜欢这种氛围，只是想想起什么，他想知道自己曾经的梦想是什么
他推开门，突然就安静了，里面的人都看向他，江柳笑了下，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旁边的人低着头在玩手机，他看着不像那种会搭话的人
里面大概不到二十人，江柳坐下后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他，不是因为他变化很大，而是因为他们谁都没有请江柳过来，因为他们所有人都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江柳？是你吗？”有人率先问了，江柳嗯了一声，他看出他们的疑惑，解释说是周苒苒告诉他的，不过江柳没有看见他，有人说周苒苒有事不来了，还有好多人都没有来。他们笑着说江柳还是和高中一样没什么变化，就是瘦了好多
他们举着酒杯和他碰杯，一直低着头的那位被吵得抬头看看怎么回事，然后就看见坐在他旁边的一位熟人
“！江柳！！你怎么来了！”他整个人都靠了过来，有人骂骂咧咧的让他别靠那么近
“路芹过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和之前一样啊，还有江柳早就和你分手了吧”
江柳惊讶的看着路芹，他高中居然和他交往过，路芹一脸不满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他说了句好久不见就有人插话了
“想想江柳当初可是和我们都交往了一遍呢，虽然就几周的时间”
“周苒苒之前也和你交往过，你们现在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不过是江柳的话也不奇怪啦，有人表白的话不会拒绝的”
“江柳你现在交往对象还是像一切一样多吧，像我现在都是两个孩子的老爸了”
“对啊，我女儿都9岁了，每天回家缠着我”
“有女儿真好呢，像我儿子昨天把我的手机给摔了，打了他一顿结果躲邻居那玩去了，吃晚饭才回家啦”
大家七嘴八舌地聊着，江柳的脑子要处理不过来这些信息了，他一杯又一杯得喝着，路芹让他吃点菜，不要一直喝酒。现在大家都各聊各的去了，路芹问江柳过得还好吗，江柳嗯了声他又问
江柳之前为什么要突然不告而别。他失忆了他哪知道，他又喝了一杯，说自己当时有急事，来不及告别，路芹还想继续说但是江柳起身打算去上厕所，他从厕所出来时看见堵在他门口的路芹
“你怎么在这”
“我怕你像上次那样偷偷走了”
他跟着江柳到洗手池洗手，然后时不时瞄一眼他，江柳被盯的有点无奈的问他有什么事吗，路芹支支吾吾，又欲言又止，最后他低着头问江柳有没有和人交往，江柳说有，路芹抓着他的手
“还，还记得高中的时候我和你交往吗”
“虽然之后我们分手了，但是，但是”
“我还是喜欢你！”
“你现在在和谁交往，真的是周苒苒吗，还是其他人”
“可不可以和我交往，我喜欢你江柳！”
路芹越说挨得越近，江柳不断后退着。路芹今天穿的鞋有跟，他现在比江柳高出个四五厘米
“不”
路芹被拒绝了，他被江柳拒绝了，这不可能，之前明明谁和他表白都不会拒绝的。路芹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放开江柳的手后退了几步
“因为你现在有交往的对象吗”
“你之前明明有交往对象也会和其他人交往”
“为什么现在拒绝了…因为讨厌我…还是真的喜欢她了……”路芹抽泣了几下眼泪掉了下来，他明明好不容易再次遇见江柳想和他从新开始但是他被拒绝了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路芹拿出纸巾平静了下来“如果你真的喜欢她那我也只能放弃了”
“我知道你并不爱我，只是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想知道让你动真心的人是什么样的”
江柳的头开始痛了，那名为高中的记忆爬进了他的脑海里，路芹是谁，路芹是他高中交往了半年的人，不止路芹，还有潭小钰，闻念，豆小睛，路仁，周苒苒，余秋，方维，司吟依，楚候漫，怀闲桐，何木言，闻戈鹰，落青弦，魏冬瑛，王诗远，万嘉严，许齐，安易智，冯韦，楚闲永，闻春从，周彦志，农俏夏，时黛爱，范锦路，其宇，逢佑，屈琅淑，以默，才习英，童宝丽，夏晓，庄乙馨，许湘凡，赵觅，韩柔芷，广姜，范亭忆，昌平白，苍大徐，周姝语，舒莱雨，王晋颜，张常令，周康，梁希，庄因薰，令文仙，谢洋，易梦纪，庄燕，楚琳思，容璎宸，文信忆……还有许多许多，那些看不见脸的人全部撕开了真面貌
江柳听不清路芹后面说什么，他的脑子里有许多许多的声音，他捂着头后退，路芹左摇右晃的走向他，他的脸不断变幻着，曾经自己交往过的人的脸在他的脸上切换着
江柳你喜欢我吗。不……
江柳你爱我吗。不……
江柳我们交往吧。不要……
江柳我喜欢你。不，不……
江柳我讨厌你。不要……
江柳我恨你。不要，不要……
江柳我。不要说了……不要……
我不要……不……不要……
“不要碰我！不要再吵了！不要再念了！不要靠近我！不要！”江柳抓着头皮，他的记忆挤满他的脑海里，肢体与肌肤他曾经所做的所有事播放着，高中，大学，社会，一件件，一次次，一场场，一位位，记忆挤出脑海从胃里吐了出来，啤酒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洗手间，他疲惫得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时不时干呕几下，眼神溃散着，整个人像路边被踩了一脚的草。路芹想拍一拍他，他的手在空中被江柳拦截，并质问着他是谁
“我，我是路芹，江柳你还好嘛”江柳的状况不正常，路芹想把他扶起来
“江柳是谁？路芹是谁？”
“我是谁？”
他摇摇晃晃得站起来，头一歪倒了下去，路芹及时把他抱住。他要了单独一间把江柳放在沙发上，又要来张毯子
他坐在旁边看着江柳，他比上次看见他要好一点，脸没那么苍白了，但他还是比高中瘦多了，他回想着洗手间里江柳异常的状态，毕业后江柳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不管是高中还是现在，江柳从来不说自己的事。路芹摸了摸江柳的头发，他摸到什么有点硬的东西，他低下头扒开，一道又一道结疤了的划痕，有旧的，也有刚刚抓得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