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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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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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酒店档次高,想来不会轻易遭贼,难不成是有人喝醉了酒走错房间?这么想着,她试探性地拉了拉椅子,弄出不小的声响来。

那人转锁的声音停了一瞬,知道里面的人醒着。施辽略微放心,那人转锁的动作却突然加快,眼看门要开了,她想也没想,抄起床头柜上的花瓶溜到门边。

“吱呀”一声,走廊昏黄的光束里探出一个半个身子,施辽卯足了劲儿要下手,却在看清来人后生生停住。

黄志祖没瞧见黑暗中的她,悄摸地向床边走去,被身后的声音兀地吓了一跳——

“黄先生?这是吃醉了酒了?”施辽将花瓶掩在身后,肩抵着门问道。

黄志祖被抓包,脸色难堪了一瞬,但立马堆笑辩解道:

“下着雨,我怕施妹妹受惊,过来看看。”

施辽不掩冷笑:“下雨哪里有人心可怖?”

她不动声色地沿墙去找灯的开关,没想到手臂才伸出去一半,就被一双手紧紧钳住。

不及她反应,整个人就已经被拦腰抱住,鼻腔瞬间充斥起一股烟臭味,黄志祖一双手已经上下胡乱摸索起她来。

“放开我!”施辽本能挣脱,黄志祖却越钳越紧,气息迷乱,猥道:

“怎么,许连柳将你交给我,不就是让我照顾照顾你?”

力量悬殊过大,她几乎动弹不得,幸好手里还有一只花瓶,她盯准身后的木柜,整个人奋力撞去,花瓶登时碎了一地,剩下她手里紧攥着的一片碎片。

尖锐之物抵上黄志祖的肚腩,他动作一停,却没松手,待看清她手中之物,却居然依旧不以为意:

“不想去美国?今夜不想伺候我,难道是想留在那里夜夜伺候白人?”

施辽反胃不止,止不住地发颤,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犹豫,对准就要将瓦片更送入几分,黄志祖这才知道她不吃这一套,惊得朝后跳了一步,照准她就是一掌甩了过去。

“贱/货,你想跑?你能跑到哪里去?”

他气急败坏,下手尤其重,一耳光将她扇得踉跄倒地。

额角狠狠撞到木质角柜,施辽脑里“轰”地一声炸开,想站起来,眼前却始终弥漫着一团黑雾,怎么也看不清前方。

她踉踉跄跄的,想朝着门爬过去。黄志祖怒不可遏,一把薅住她的长发:

“还是个性子烈的!我看你往哪儿走!”

有一瞬间,头皮和脑中的剧痛几乎使施辽想放弃,可是身体还是本能地朝门的方向挣扎,她近乎绝望,居然又摸索到一片碎片,顿时用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转过身去死命朝他扎过去。

黄志祖朝后一躲,没来得及,小腿被划伤了一道,手上的劲儿立刻就松了大半,施辽找准时机,一把推开他朝门外跑去。

走廊里空无一人,一片诡谧,施辽慌不择路的脚步被吞没在软厚的地毯里,只有头顶一盏低吊灯,无声拖长她惊慌失措、跌跌撞撞的身影。

四拐八弯的走廊让她绕昏了头,迟迟找不到楼梯。

朝后看一眼,黄志祖那边已经从门里追出来了。她腿下一软,几乎要跌倒,拐角一处门却忽然开了,一双手有力地将她拉进去。

她惊呼还未出声,却忽然闻到一股极其熟悉的气味。

屋内没有开灯,他将她反箍在怀里,用胸膛托住下沉的她,下巴抵着她的肩膀,极低耳语:

“施辽。”

霎时间,泪水夺眶而出,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缓缓转过身去,在模糊的视线中幻出他的脸。

但她泣不成声,“张默冲...”

一瞬间所有的力气都仿佛被用尽,她腿软倒地,却被他一把揽入怀中,轻轻按住她的头,声音颤抖:

“是我,对不起,是我,我来迟了,对不起。”

两年过去,重逢的人要想拥,因为唯有如此才能真切感受到彼此的存在。她抵着他的肩膀哽咽,泪水一边在洇湿前襟,一边也在无声灼痛他的心。

如果他今天没有在会客厅偶然抬头一瞥看见她,如果他没有见到电梯口两个人的谈话给她带来的失态,如果他没有在这里…

这个惊慌失措的女孩子该怎么办?

他不敢想。

施辽能感受到他在发抖。

渐渐冷静下来,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手心传来阵痛。

原来碎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她的手掌扎得鲜血淋漓。

“张默冲。”

他拼命压下胸中四处冲撞的情绪,平着气息,松开她。

她将双手摊开在他面前,明显感到他呼吸慢了,但她却在黑暗中找到他的眼睛,哑声笑了。

他心脏上阵阵酥麻钝痛,嘴唇翕动想问些什么,最后却还是只道:

“不要动,我来处理。”

嗓音哑了。

他转身时,施辽却分明看见窗外微灯回映,照进他的瞳孔,那里似有水光潋滟。

“张默冲。”她拉住他。

他顿住,又看向她。

下一秒,施辽微微起身,用没有血的左手手背,轻轻蹭了一下他的眼角。

“但是我赢了。”

所以,你不要哭。

.

这是一间很大的欧式风格套房,地面铺着厚厚的软垫,高吊的水晶灯,鎏金铜镜和月桂叶藤边的壁炉成对出现。

哭过一场,她跪得腿有些麻,他端着水和药包过来,想扶她起来,施辽却摇摇头,仰头看他:

“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半跪下来,她的视线随之向下,看见他卷起的白衬衫下露出半截线条遒劲的小臂。

经年不见,人事流变,他身上愈显静沉,好像从前那个背着背包器械,始终不卑不亢低着头行走于嶙峋山川之间的地质系学生,如今终于敢抬头,环视四周,在满怀敬崇的心情里,也多了几分学识在怀的底气。

他将她的手托住,用浸湿的帕子一点一点拭血,垂着眼眸,“痛吗?”

“你白天看见我了?”

“嗯。”

“不让我捡酒杯碎片的人也是你?”

“是。”

她沉默一瞬,“不能见我?”

他终于抬头,双眼沉静似潭,但又很快低下去,轻笑,“我很快就走了。”

“你骗我。”

“你甚至不能开灯。”

“张默冲,你被困住了,对不对?”

“日本人做的?”

他没有说话。

“张默冲,你知不知道,我本来要去美国,要去找许净秋。你知道他吗?师公的意思也是让我多和他接触,如果这样你都要瞒着我什么都不肯说...”

“施辽。”他终于肯看她,“对不起。”

“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个月前,我的老师李全山遇害了。”

“他被日本人活埋,师娘带着十岁的孩子四处躲藏,我们这群学生才知道,原来李老师一直在替共、党做事。”

“师娘藏好孩子,接替了老师的事业,后来也被日本人发现,当街被开枪打死。”

“施辽,我临走前,老师送了我和丁青简一人一块怀表,跟我们说,他在欧洲读书时,总有人嫌弃中国落后,中国人都没有时间观念,现在他送我们一块好表,是为了让我们撑起中国人的精气神,永远不要怯馁。”

“两个月前我才知道,老师那个时候已经病得很重了,连抓几幅中药的钱都没有。”

“所以施辽,抱歉我不能第一时间去看你...”

他说话时,语气已经非常平静,听不出丝毫的悲戚,但反而是这样,让施辽莫名心疼,她抬起左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掌。

她看着他摇摇头,“不要道歉,张默冲,你做得很好。”

.

1937年的一月末,当同一栋公寓里的学生还在较温暖的南欧享受寒假的最后几天时,张默冲正留在学校里准备博士论文,在阳光明媚的一天里收到了同门师兄的信。

信是一位善良的红鼻子老头拿给他的,彼时在学生接待室,老头儿抽着烟,让张默冲等等,他有个东西需要他带给别人。

张默冲等待的时候,红鼻子老头儿找着东西,笑道:“拆吧。”

张默冲思考一瞬,拆了信。

信里却告知他老师李全山的噩耗。

红鼻子老头儿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笑眯眯聊天:“今天是少见的晴天,是不是?”

他不记得自己怎么颤抖着手把信折回去,脑里一团乱麻的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思说:

“老爷爷,您…多少岁了?”

老头儿不明所以,只是笑应:“不老,不老,我七十八了,还有很多年可活呢。”

张默冲只觉得心头如割。李全山心细如发,喜欢养花,烧得一手好菜,会贴心地给学生们买过冬的袜子,和这个喜欢拉着陌生学生随意聊天的外国老头儿一样和善,一样都在真心实意地热爱生活。

可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李全山的一生注定不能安闲而过。

所以张默冲订了最快的船票回了国。

在海上漂泊的日子里,他想过很多,想家国之况,想自己没读完的学位,想四处流亡的师母和孩子...

他在上海下了船,径直去往李全山的老家安徽。村里的李姓人家为了避免祸端,对李全山这个名字讳莫如深,张默冲费尽周折,才打听到李全山之妻曹林的踪迹。

等他终于抵达曹林藏身的小镇,却得知曹林在他抵达的前一天已英勇就义,他又再一次完全失去了李灵复的消息。

后来或许是天意庇佑,他在一个暴雨夜敲响一家山户避雨,却偶然碰到已经更名换姓作他人子的李灵复。李灵复认识张默冲,因此那户人家的女主人宋桂才放心地将孩子怎样被托付给他们的事情交代了一遍。

他在第二天天不亮即匆匆离开,临走将身上的所有钱都留给那户人家,吩咐他还会回来。

不曾想一周以后,宋桂的儿子王峻去上学后再也没回来,宋家人顾不上寻王峻,先一步将李灵复送走。

张默冲带着孩子亡命一路,临时落脚在同宁附近的县城,将李灵复交付给朋友之后,他返回上海,开始想一切办法把李灵复送往香港。

但不等他办好手续去接李灵复,日本人却先一步敲响了他居所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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