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刺得眼睛疼，混着地面蒸腾起来的热气，空气干燥得像是能把人皮肤上的水分都吸干。

消防车停在路边，车身上溅着斑斑血迹，像是刚从一场恶战里逃出来。空气里弥漫着焦糊味，远处的废墟和倒塌的建筑，像是某种无声的控诉，提醒着我们世界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我低头盯着地面，指尖摩擦着刀柄，思绪乱得像是一团剪不断的线，缠绕在一起，越扯越紧，快要把我勒死。

塔拉走过来，胳膊肘顶了顶我的肩膀：“Hey, you okay?”（“嘿，你还好吗？”）

我下意识扯了扯嘴角：“Of course.”（“当然。”）

塔拉眯起眼睛：“Bullshit.”（“屁话。”）

她一屁股坐在消防车的影子里，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头，漫不经心地丢向远处：“想聊聊吗？”

“不想。”我盯着地面。

塔拉耸肩：“Okay,那我来说。”

我皱眉：“塔拉——”

“Shut up and listen.”（“闭嘴，听我说。”）她打断我，语气难得认真。

“Everyone here has lost something.”（“在场的所有人都失去了什么。”）

我冷笑了一下，语气发闷：“Yeah. But I had nothing to lose.”（“是啊，但我从来没有什么可失去的。”）

塔拉顿了一下，表情一瞬间有些微妙。

“Maybe you didn’t lose anything,”（“也许你没有失去什么，”）她缓缓开口，“but that doesn’t mean you have nothing to fight for.”（“但不代表你没有值得战斗的东西。”）

“Yeah?” 我抬起眼，“Like what?”（“是吗？比如什么？”）

塔拉眨了眨眼，像是在思考。然后，她伸手拍了拍我的胳膊：“Me.”（“比如我。”）

我愣住。

塔拉咧嘴一笑，摊开手：“还有他们，格伦，玛姬，罗西塔。瑞克，米琼恩，对了还有你最喜欢的卡尔”

……

我沉默了几秒，扯了扯嘴角：“So, you’re saying I should stay alive… for you?”（“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应该为了你们活下去？”）

塔拉耸肩：“Why not?”（“为什么不？”）

我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没有说话

她在努力让我看到“拥有的”，但问题是，我从来都没觉得自己“属于”这里，从来不觉得也不想拥有这些。

我明明几周前还躺在家里玩吃西瓜，现在就要掉到这里杀杀杀

我明明在家里过的好好的，到底凭什么受这种苦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这时，格伦的声音也从旁边传来：“Jane.”

我抬起头，看到格伦走过来，眼神带着担忧。

他看了一眼塔拉，像是在确认她有没有起到作用，然后才把视线移回我：“Can we talk?”（“我们聊聊？”）

……把我当成受到重大打击而精神失常的teenager了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逃不过，只能点了点头。

格伦在我旁边站定，和塔拉一样，没有直接开口安慰，而是思考了几秒，才缓缓说道：“I know this feels like the end of the road.”（“我知道，这感觉像是死路一条。”）

我嗓子发紧，眼神涣散地盯着地面，声音干哑：“Isn’t it?”（“难道不是吗？”）

格伦没有急着反驳，而是轻轻呼了口气：“你知道吗，刚爆发的时候，我也这么想。”

我缓缓抬起眼睛，看着他

格伦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疲惫：“我失去了我的家人，失去了我的家，失去了所有我以为定义了‘我是谁’的东西。”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太多情绪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Back then, I didn’t think there was a point in living, either.”（“当时，我也不觉得活着还有意义。”）

他侧过头，目光落在我脸上，像是想确认我的反应。

我没说话，只是抿紧嘴唇，沉默地听着。

格伦轻轻吸了口气，嘴角勾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笑：“But then, I realized something.”（“但后来，我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Life isn’t just about what you’ve lost.”（“活着，不只是关于你失去了什么。”）

“It’s also about what you still have. And what you can still find.”（“它也关乎你还拥有的东西，以及你还能找到的东西。”）

“我找不到的……”话一出口，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哑。

格伦轻轻点了点头，像是在承认我的感受：“也许现在确实没有找到。”

然后他接着说，语气坚定：“我们当初谁都不知道继续走下去会遇到什么，瑞克不知道他会找到家人”

他顿了顿，缓缓说道：“我也不知道会遇到玛姬。”

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带着点回忆的温度。

格伦轻轻点了点我的肩膀：“Sometimes, you just keep going… and the meaning finds you.”（“有时候，你只需要继续前进……然后意义会自己找到你。”）

我没有立刻回答格伦的话。

他和塔拉都在努力让我冷静，让我不要轻易放弃，让我先继续走下去

现在也没有什么选择，大热天的也没雷啊

我抬起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声音低得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I’ll try.”（“我会试试。”）

“Good.”（“很好。”）

罗西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回头看她，她抱着手臂站在消防车旁，抬了抬下巴：“那就别傻站着瞎想了，帮着找点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