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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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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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临风楼的东家善画皮,从不以真面示人。”

善画皮。

不以真面示人。

岑无患脑中灵光一闪,看着唐祈醉说:“月又西?”

唐祈醉轻点了点头,说:“画皮换骨不是易事,又在仁德年间被奉为禁术,故而会画皮的人屈指可数。月又西什么来头千机堂查不出来,那便不排除她从战乱处来,孤苦无依、辗转多地,所以难挖出来的可能。”

“先前是在义康,这次又是濯曜罗,这月又西屡次害你,偏偏她身后的王肃也没什么来历,这么看,只有最后一个人。”

唐祈醉直起身子,说:“安锦公主?”

岑无患将手搭在唐祈醉手上,沉思道:“且不说王肃一个九品录事哪儿来的银子在义康城开绸缎庄,他做着离上京城百里开外的生意,安锦公主一点都没察觉么?”

“不错。而且这安锦公主……”唐祈醉说到一半,忽感胸腔一阵钝痛,这痛如惊涛骇浪猛然袭来,疼得唐祈醉说不出话来。

岑无患听她突然没了声,抬眼又看见她苍白的脸,顿时紧张起来,他扶住唐祈醉,面带焦心说:“裕安?半落黄泉么?”

唐祈醉轻呼了口气,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她咬着牙接着说:“安锦公主已然到了适婚年岁,赵松云应当已经动了要为她寻驸马的念头,两日后的宫宴……”

唐祈醉强撑着身子,声音如游丝,岑无患将人抱了起来,往屋内去:“安锦公主的事改日再谈,天色不早了,先歇下吧。”

赵松云为了贤名不惜大费周章将赵乘风调遣回京,那么赵玉竹作为他的好妹妹,如今已然到了适婚的年龄,他便是装腔作势也要装作有心为赵玉竹找驸马,故而两日后的宫宴,赵玉竹十有八九是要出面的。

唐祈醉好似没听清,又像是听清了没力气答,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她闭着眼咬紧下唇,人都不受控制轻轻颤抖。

唐祈醉的体温急转直下,岑无患觉得怀里想抱了块冰。

“裕安。”岑无患将人放在塌上,为唐祈醉裹上被子,关切说,“还冷么?”

岑无患身上很烫,唐祈醉总觉得他身上似乎冒着热气,此刻没应声,只不自觉地往他怀里缩了缩。

岑无患将她连人带被揽入怀里,从额头到手,怀里的人没一块地方有正常的温度,岑无患捂不热她。

这次毒发似乎比上次好受些,唐祈醉尚有意识,她嘴唇泛白,半睁开眼,蹭了蹭岑无患,说:“小侯爷别这副神情,我死不掉的。”

“裕安,半落黄泉当真没办法么?”

唐祈醉咳了两声,说:“你不信端季昌,还不肯信你师父么?应先生无所不知,他们都说这是无解之毒,既然无解,便别想着这些了。”

岑无患沉默不语。

传闻半落黄泉入体中毒者会在无尽痛苦中挣扎着死去,可唐祈醉没死,那这毒就不是没有解法的。

将这毒炼入体内的过程极为苛刻,稍有不慎便会饮恨西北,端季昌那套无解说辞不过是想让唐祈醉知难而退,谁知道这丫头执意如此,事后端季昌告诉唐祈醉,内力深厚者可以自行逼毒。

唐祈醉的内力自然足够,可她不愿。

原先她想,邶朝这些肮脏的人都该死,所以她毅然费尽心思挑起战争想要与世共焚,可岑无患让她明白了,唐陌的死有冤屈却是自己甘愿的。

唐陌怕的不是挚友起兵背负千古骂名,他怕的是战火下的生灵涂炭。

而她竟然为恨所累,险些毁了父亲以命守护的安宁。在这盘处心积虑下了多年的以恨为名的棋局里,她是错的,这么多年的剑走偏锋和固执己见,张县令、陈昭辅、齐施琅……这些罪孽,理应她来赎。

“阿姊。”门被人轻轻打开,唐辞桉一手端药,一手将门掩上。

唐祈醉微微直了直身子,嘴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看着唐辞桉端药进来。

唐祈醉此刻觉得好多了,可她的脸色依然是惨白的,连带着嘴唇也没什么血色,额前乌黑的发被冷汗打湿,此刻丝丝缕缕地贴在鬓边,人还半躺在岑无患怀里。

唐辞桉一见她这副模样,快步过来,语气间有了几分嗔怪说:“那老匹夫说着每月初七十七,却没一次准的。我就今日不在府上,吩咐人将药给你煎煮了,千叮万嘱让你记着喝,回来还是没见你喝。”

热腾腾的药被凑到唐祈醉面前,一股子苦味儿直钻唐祈醉鼻尖,她微微蹙眉,向后退了些,敷衍回:“我忘了。”

唐辞桉觉着端药的手有些酸,她没好气地使唤岑无患:“端着。”

岑无患分出只手接了药。

唐辞桉用玉勺舀了药到唐祈醉口边,说:“少来,煎药的春玲都说了,差人来与你说了三遍,你嫌人烦威胁说再催便拔了她们的舌头,唐大人厉害,要不现下将我的舌头也拔了?”

唐祈醉无话可说,只伸长脖子喝完了那一小勺药,便蹙眉偏开头,说:“好苦,今日能不喝么?”

唐辞桉尚未说话,岑无患便先回绝道:“不行。”

岑无患又好气又好笑,说:“裕安,端先生嘱咐你的药,我怎么毫不知情?”

唐祈醉有些心虚,从岑无患怀里抽出身来,自己伸出手从岑无患手里夺了药,连勺也不用,一头闷了下去。

她喝得急,那点苦药顺着流到了脖颈,岑无患伸出手,为她擦干将要浸湿衣领的药,气氛骤然转变,屋内似乎弥漫起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

唐辞桉端了唐祈醉手中的碗,也顾不得再与唐祈醉算那些帐,留下句:“我出去了。”便快步出了门。

岑无患看着唐祈醉嘴角残余的药,他没说话,只认真地瞧着,目光尽在那点水光上聚集了,他眼神中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很苦么?”

唐祈醉轻声说:“苦啊。”

岑无患忽而垂下头,薄唇碰了碰唐祈醉的嘴角,只挨上了一瞬,浅尝辄止,他又抬起头,说:“是苦。”

“尝这么些便尝出来了?”唐祈醉轻笑,她抬手用袖子抹干净脸上的药渍,她凑到岑无患眼前,身上还带着苦药味儿。

“对啊。”岑无患伸出只手捧住唐祈醉的脸,指腹轻轻揉着方才自己吻过的地方,“裕安都叫苦,那便一定是苦的。”

唐祈醉刚要说话,口中却突然传来一阵甜,岑无患塞了颗糖到她口中,说:“你再厉害也不过二十出头,那药太苦了,还是桂花糖清甜。”

———

康玄私藏刑部钥匙一事赵松云极为重视,对外宣称是康玄私窃刑部重要文书如今东窗事发,故而畏罪自戕。

此事流传到民间,刑部去抄康玄的家倒也名正言顺。

唐祈醉说的没错,康玄家里的妻子,确实正值豆蔻,此刻这个年轻的姑娘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孩子,畏缩地站在门边,眼巴巴瞧着一群官兵搜罗他们这一亩三分地。

忽然,一个头戴朱钗,身着艳丽的女子扑了过了,她跪在地上,抓住岑无患的衣袍,似是多日委屈今日终于得以诉说一般,她哭了出来,边哭边说:“大人,妾身有事要报,有冤要诉,求大人垂怜……”

那女子说到一半,忽然有群壮汉叫嚷道:“人在这儿!”而后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他们一左一右架住这个女子,硬生生将人拖了下去,女子费力地扒住地面,哭喊着:“求大人垂怜,听我一言,我定当结草衔环相报……”

女子的哭喊声越来越远,岑无患费解地望着她,一个老妪姗姗来迟,她曲腰赔笑说:“大人莫要见怪,这人是寻芳阁跑出来的疯子,是老婆子看管不周,扰了大人查案。”

岑无患说:“无妨,不过她既然说有冤要诉,晚些我便抽身去寻芳阁一趟。”

“大人何苦为个疯子跑这一趟?”老妪忙回绝了说,“寻芳阁本就是勾栏瓦肆之地,只怕进去有损大人清誉。这丫头就是个疯子,说的尽是些疯言疯语,做不得真。”

岑无患没再理会老妪,朝廷办案,一年都未必有一次这样的阵仗,寻芳阁在朱雀街,离现下的玄武街隔了几条巷子,那姑娘捡着这个时候从寻芳阁跑来玄武街,怎么可能是个疯子?

这老妪百般阻挠,她的话信不得。

康玄家中的发妻见过那女子后便紧紧抱着手中的孩子,她的双肩缩在一起,双目失神,身体不受控制地往门后躲。

岑无患注意到姑娘的异常,便靠近她问:“你认识她?”

姑娘没说话,眼神飘忽,不时地望向方才那女子被拖走的方向。

岑无患眼底泛起寒意,口吻中带着些漫不经心地威胁:“康玄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现下刑部办案,这是你将功折罪的机会。”

姑娘将孩子抱得更紧了,她有些怕,可还是逼自己抬眼看岑无患,她怯生生地开口道:“说了我和孩子就能不死吗?”

“说了就能活。”

姑娘低头看了眼自己怀中的幼子,看着孩子干瘪的神色,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骤然抬头看着岑无患说:“再给我一百两白银。”

岑无患失笑,语气转凉说:“和我谈条件?”

那姑娘身上的怯懦忽然消失了,她眼中有了些坚毅和决心:“我的孩子患有喘疾,可如今我身无分文,与其看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生不如死地苟活,倒不如给自己个痛快。大人,我如今什么都不怕了。”姑娘说到这儿,脸上不自觉地挂上两行泪,泪眼婆娑的眼睛不再闪躲,甚至眨都不眨一下,就那样毫不畏惧地看着岑无患。

这姑娘已经占了上风。

岑无患眼底越来越寒,却松口说:“若是你说的东西有用,这一百两我可以给你。”

姑娘咬着下唇,眼眶中又不由自主地掉出滴泪来,说:“我认得那女子,她叫柳忆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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